因为黎右志去赶考的盘缠,确实是儿媳绣花赚出来的,走的时候甚至还得去绣楼那边提前预支一些。这也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黎母不自在的动了动脚,“双兰啊,我其实也想双平去,但这不是没办法嘛,你就存了四十两银子,加上绣楼那边支出来的,若是两个人花,肯定就紧巴巴的,要是走水路,那去了京城兴许租院子的银子都无,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也是心疼右志和双平……”
“我也心疼。”楚云梨叹息,“但我就这能力,这些年来只赚了这么多,总不能去偷吧?”
其实到了黎右志如今的位置,偷摸抢之类的事情若是发生在他身上,那等于亲手斩断自己的光明路。
黎母哑然。
不待她再开口,楚云梨叹息道,“既然您觉着双平跟去两人都会受委屈,那就带您说的那个亲戚。”
她丢下绣线起身,“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回去跟我爹娘说。”
说着,不顾黎母叫她,立即就出了门!
梅家就住在这条巷子,走过去也就几息,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梅双平正蹲在梅父边上,兴致勃勃的看着他手中的竹篾。
梅父长得好,近四十的人还斯文俊秀,曾经也是读书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会女红的梅母会嫁给他,就是看中了他读书的天分。
但这人,有时候光有天分还不够,得有运气。梅父在考县试的前夕,因为坐马车时人太多,被人挤了下去,就是那么巧,马车轮子从他脚踝上碾过。脚跛了,从此,再不能参加科举。
看到楚云梨进门,父子两人都有些惊讶,“怎么回来了?”
因为梅双兰平时忙着绣花,哪怕娘家就几步路也不常回来,也难怪父子俩这样惊讶。
如今楚云梨成了梅双兰,被这么一问,也觉得自己过分,“没事……是有点事。”她眼神落到梅父手中编了大半的竹篮子上,这个应该是为了让梅双平进京特意编的。梅父那样斯文的人,拿着竹篾编着,总觉得有些不搭,但他做得顺手,又觉和谐。
她看着梅父手中的竹篾,丝毫犹豫都没有,道,“方才婆婆说,这一次夫君进京城,她想要让黎家的亲戚跟着去。”
父子两人闻言,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