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白辛夷兴奋起来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那人俯下身来。
紧接着,嘴唇一凉,两唇相触。
像被蝶翅拍了一下,那么轻,那么温柔,稍稍相触便分开。
这一吻宛若落雷惊扰碧空,白辛夷忘记了呼吸,所思所想一片空白,只觉得心脏仿佛要逃出胸腔,好不容易能动的脚指头翘起绷直,全身发烫,好似被放入火炉里烘烤。
房内响起凳子被撞倒的声音,紧接着门被用力关上,轻吻少年的人慌乱地离开了房间。
如果他能留下,会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白皙玉颈一寸寸泛起桃花,本就让人移不开眼的脸容娴雅静丽,双颊染上粉荷色,纤细的睫毛以目不可及的幅度颤动着。如果用指腹抚上眼睑,还会感觉到眼球的细微颤动。
宛若含春海棠,九天仙子横卧春眠。
仅仅一吻,青涩的花苞有了绽放的迹象。
白辛夷放松了身体,直到恢复了行动力后都没有起来。
房外响起元弘深亲传弟子奉命巡逻的脚步声,按照计划,他们会在花弩结束后被元弘深叫醒,以“前半夜的搜索已经结束,后半夜轮到你们”的借口被指使出来,并在元弘深安排的搜寻路线中找到花弩故意留下的痕迹。
看来一切顺利。
白辛夷迷迷糊糊地用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手掌一直放在被下,又软又暖,摸在唇上的触感和那片冰冷的嘴唇完全不同,但他仍旧浑身一颤,好像又被吻了一下般害羞起来。
他还是一名大学生时也曾幻想过恋爱和浪漫。穿到修仙世界后,大部分修士终身不婚,一心一意地追求飞升之道,没有什么恋爱氛围,所以白辛夷逐渐也忘记了曾经有过的幻想,跟着爷爷和前辈们专心修道。
白辛夷又摸了摸嘴唇,从床上坐起来。
翎持风、花弩、离雪吟。他们三人能在空间扭曲的碧霞岛上走动。
白辛夷抱住被子,认真地思考那个人是谁。
是翎持风吗?我和他青梅竹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他长大后俊朗高挑,连长辈都称赞他天资聪慧,天之娇子。但他面对我时总是容易吵嘴,吵嘴又很快和好。他时常无故看着我很久,又很喜欢吃莫名其妙的醋。
花弩的话……这个人我至今不是很懂。他身世凄苦,多年来被迫认贼作父,忍辱负重,最终一招得以复仇,可谓能屈能伸。他总是笑嘻嘻的,但偶尔会露出惘然的神情,很多时候像带了一个狐狸面具,还曾经伤害我。花弩把寿元献给系统,他余命几年?
莫不是离雪吟大师兄……不对,不可能是他。先不提他总带着那只吵死人的雪鸮,哪怕雪鸮在扭曲的空间中沉睡了,大师兄对我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他最爱的是剑道。剑士的心里没有男人——但,如果呢?如果他真的……
不对,这样想来,岂不是人人都心慕于我?白辛夷,你可别自作多情,把自己当成什么万人迷了!
就这样左思右想,天色泛起鱼肚白,白辛夷不得不爬起来,随便取水洗了把脸,御剑前往议事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