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婉叹了口气,“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说不出别的了。
四阿哥深深看了淑婉一眼,抓起披风摔门出去了。
苏培盛弯腰行礼,赶紧追出去跑掉了。
淑婉把第三支簪子拿出来,然后下地照了照镜子。
四阿哥那个愚蠢的直□□本不会给女人戴发簪,桃子发簪直直地插在淑婉头顶,好像淑婉被人从百会穴戳了一剑似的。
淑婉照着镜子,扯扯嘴角,笑了一下。
秋香给淑婉倒了盏茶,“福晋,您别难过,四贝勒可能是在外面受了气,心情不大好。”
淑婉摇了摇头,“不怪四阿哥,是我的错。”
她想让自己坚强一点,却没想到这样的假装会伤到四阿哥。
也对,他们是夫妻。淑婉能一直霸占着四阿哥,也是因为她擅长处理与四阿哥之间的亲密距离。
一直以来,淑婉不拿四阿哥当外人,她不会像奴仆一样伺候他穿衣吃饭,时不时地还要撒撒娇,让四阿哥伺候伺候她。
同时她又不会过分干预四阿哥的事情,给他保留了私密的空间和自由。
这一次,淑婉不想让四阿哥跟着她难受,却忽略了四阿哥也想帮她分担的诉求。
他们是夫妻,让四阿哥帮她分担也是应该的,她不该硬撑的。
想通了的淑婉思考着该如何挽回四阿哥的心,还没等她想出好办法,第二天四阿哥又来了。
这次他还带来了别的礼物。
两个粗使嬷嬷抬来一只大木箱,四阿哥坐下敲了敲箱子。
“过来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秋香上前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整套的湖绿色的瓷器。
有茶具有花瓶,还有笔洗等物,总之屋里能用到的都齐全了。
淑婉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这……你是从哪里淘换来的?”
“民间找个烧窑的,只要钱给够了,东西自然就有了。”
四阿哥取出一个莲瓣的盘子,“到底不如宫里的技艺,不能细看,还是粗糙了些。”
淑婉连忙命宫女把瓷器摆上。
把原来的粉彩瓷器撤下去,湖水绿的瓷器摆上,屋子里瞬间清雅起来,好像那抹颜色融进了心里,化解了心中的烦躁。
“多漂亮啊!”淑婉感叹道,“这样好的颜色你还嫌粗糙?”
四阿哥心道:颜色确实好,但手艺还是糙了点。
淑婉问四阿哥:“做首饰几个老师傅一起做,倒还能赶工期。烧瓷器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好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四阿哥低头笑了笑,“头年就开始准备了,本来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没想到工期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淑婉眨眨眼睛,压住眼底的湿意。
“多谢你……除了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四阿哥叹道:“你我是夫妻,说这个做什么。”
淑婉还是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四阿哥把伺候的人都撵出去,淑婉都哭了,怎么能让他们在这盯着看。
四阿哥走过去搂住淑婉的肩膀,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哭吧!实在难受就哭出来……”
淑婉搂住四阿哥的腰,趴在他胸口呜呜咽咽。
“对不起,我也不想难过的,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我阿玛,我想额娘……”
四阿哥轻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宝康宝一样哄她。
淑婉哭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难过……但我怕自己的坏心情也影响到你。”
四阿哥劝道:“我是你丈夫,我不怕你的坏心情,我会保护你的。”
淑婉哭道:“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包容我,我只是……只是很难控制住自己。我想开心,呜,但我开心不起来。”
“开心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你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我脾气也不好,我也爱生气,你也一直包容我了啊!”
淑婉为自己的禁欲美男狡辩,“不、不是这样的,我的阿哥是最完美最英俊的!”
淑婉哭得直打嗝,四阿哥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样夸人可真让人受不住。
当晚,淑婉哭够了,趴在四阿哥的怀里睡着了。
四阿哥抱着她躺下,陪她安静地睡了过去。
宁嬷嬷站在屋外急得转圈圈。
福晋还没出月子,现在还住在当初生产的房间里。虽然现在没有血腥气,但四阿哥是男人啊!不能住在产房里啊!
宁嬷嬷想来想去要冲进去提醒四阿哥,夏儿连忙拉住了她。
“嬷嬷这是作甚!贝勒爷和福晋好不容易和好了,你去捣什么乱?”
宁嬷嬷怒道:“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福晋还没出月子,不能跟贝勒同房!”
春儿呛她,“嬷嬷说什么胡话?贝勒爷和福晋不过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罢了,这有什么?在哪儿睡不是睡?”
宁嬷嬷指着春儿骂道:“一边待着去!我是福晋院子里的掌事嬷嬷,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春儿不依,“你……”
秋香拉住了春儿,“哎呀!大家别吵,都是伺候福晋的人,吵来吵去伤了和气。”
秋香对宁嬷嬷说道:“福晋刚和贝勒爷和好,心情应该也好了许多。嬷嬷想进去提醒贝勒爷就进去吧!至于福晋和贝勒爷会不会生气我们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