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看向死缠烂打硬说诅咒还在自己家里的男人,客气地开口,“先生,你的委托确实已经结束了。”
“开什么玩笑?!你可别想糊弄我,我又收到那些印着血手印的恐吓信了,”说到后面,男人脸上露出明显的恐惧,“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你们接了我的委托,别想逃脱责任!”
“这件事比起求助我,先生你还是去找警察更合适。”夏油杰说,“因为给你寄恐吓信的,是人,而不是诅咒。”
说到这里,夏油杰忽然笑了一声,“不过先生你确实不敢,毕竟要是去找警察查了恐吓信的来源,就会被发现你放高利贷又涉嫌酒驾杀人事件,确实很麻烦。”
“你,你……”
男人脸色煞白,眼底闪过一抹凶色,忽然猛地朝他抽了过来。
夏油杰略显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下一个刹那,他面无表情地扼住对方的脖颈将其摁在了地上。
已经是见惯了的东西,其实说不上有多生气。
做出温和有礼的样子也很容易,只是有时候也会懒得维持下去。
“不要……不要杀我……”
男人呼吸困难地露出恐惧的表情。
“放心好了,先生,”夏油杰语气平和,“不会杀你的。要是让你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你面向大众的慈善家形象毁于一旦,我觉得那样会更有趣。”
“你!”男人顿时挣扎起来,“……你以为你算什么?!你对我做的事情只要我告诉你上面的人,你就完蛋了!”
人类愚蠢,贪婪,死性不改。
梦里经历过的事情,原来放到现实也不会有什么违和。
还有那些极端,无法得到理解,荒唐到几乎没有实现可能的理想。
但也没有后悔过。
“你不想劝我吗?”
夏油杰已经弄不清那是第几个梦里出现过的场景了,不过因为对于梦里的他们来说是难得的平和景象,所以当时她说的一字一句倒是依然记得很清楚。
他其实并不觉得夏井海秋能劝回自己,自己在做的事他自己最清楚,也已经决定不会回头。
为什么会想问她这个问题?
也许是因为明明也属于他决定要毁灭的人里的一员,那家伙看起来不仅很平静,甚至对他还是往常的那副态度。
结果倒变成他看起来像犹豫不决的那一个。
“我没什么可说的啊,毕竟我之前和你吵架就没有赢过。”
夏井海秋想了想,“真要说的话,可能是觉得你这样效率太低吧。”
“就生理学意义来说,人类的繁衍速度是很快的,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你没办法让蚂蚁灭绝一样。”
夏油杰自己其实也很清楚这一点。
消灭除了术师以外的人类说白了是手段,夏油杰的主要目的其实更接近于想保护术师,而不用被那些什么也不知道的人类的伤害。
夏井海秋看向他,冷色调瞳孔中露出点源自于她本性的淡漠,“既然如此,倒不如控制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像平安时代一样为术师建立神社,确立信仰。”
平安时代的人对术师接受度很高,甚至将那些大阴阳师引以为神明,除了那个年代鬼怪咒灵真的特别多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其实是贵族推崇。
想要救世的术师当然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多数平民遇到这些灵异之后其实根本坚持不到术师赶来。只有贵族才有这样的影响力。
“换句话说就是造神。”
自始至终,夏井海秋都用着和日常对话没什么差别的语气,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嘛,不过等你建立了神社,”她想了想补充道,“我绝对不会去信仰你就是了。”
分明是在否定他,却又好像真的认为他能做到造神这种荒诞无比的事情。
夏油杰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是谁更异想天开。
男人的惨叫重新唤回他的思绪。
徒劳的愤怒过后,便是因为无力挣扎而带来的深刻恐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是吗?”夏油杰笑道,“听起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