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下午那件事吗?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了。但小女孩脸皮薄,也许会觉得过不去。
西里斯记得她说过她鞋子湿了,很冷。他转身点燃了壁炉,试着将屋子弄得暖和一些。
密雅走到摇椅前摇摇晃晃地躺下,就像精疲力竭的身躯终于找到了港湾。
一秒钟内她就闭上了眼睛。
她没躺下多久,就被人干扰得无法入眠,西里斯一直在粗手粗脚地扒拉她眼皮,观察她的脉搏,测量她的呼吸节奏,好像她得了绝症,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你干嘛啊……”她迷迷糊糊地吐出一句话。
“我在检查,你没发现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吗?”
管他呢,随便吧,她脑袋侧在另一边,想要继续睡。
“这看起来是魔力消耗过度的后遗症。今天你施了什么大型魔法吗?”不算大问题,比中咒好解决得多。
她睁开紧闭的眼睛,扫他一眼:“我的私事。”
西里斯没有太把她的不客气放在心上,他蹲下来费力地给她脱鞋子,随口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鞋子里面甚至有冰渣子,难怪她会觉得冷。
“我来这里,是因为你说过我可以来这里。你刚才对我很凶。”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她不是追着他而来的,但听起来有点像是指责。
他挠挠头,再度感觉到与小女孩相处的为难,“是的,我说过这话,但应该是白天的时候,我带着你一起来。而不是晚上你一个人来,这里……并不那么太平。”不到必要关头,他不想说具体是什么事。
从下午开始,这个男人无情地拒绝她、说话凶她、现在又像对无知孩童一样不经心地敷衍她。一连串的事让她明白过来,她在他那里就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密雅心里沉默的怒气被他的话给点燃了,她明明六年级了,明年就成年了!
怎么可以还把她当成小孩。
于是她用没穿袜子的赤脚,用力蹬了他肩膀一下。
这点力气对西里斯来说只是不痛不痒而已,只是让他抬起灰色的眼睛,静静地看她。
“我不是需要你的看护才能自由行动的黄毛丫头。”
“所以呢?”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情绪起伏。
这让她有些心虚起来,但是强撑着倔声说出自己的判断:“你在敷衍我。”
“我是为了你好。”
他是这么理由充足,几乎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密雅搜肠刮肚,想继续自己的控诉,几乎有些怨气地回他:“你伤害了我作为一名成年女性的尊严。”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这个问题即便脸皮厚如密雅,也有些问不出口。
西里斯半跪在她面前,托着女孩的赤足念了一些保温咒语,做完这些后好整以暇地笑道:“那能怎么办呢,你确实比我晚生了十几年。什么成年女性,你不是明年才成年吗?”
其实她刚才有点害羞,她紧张得脚趾都蜷曲着了,但西里斯似乎不介意,就像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好人好事一样。
密雅安静了一会儿。
“那就是说,如果我早生十几年的话,你就会喜欢我了吗?”她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接上了他的话头,全然忘记了淑女的矜持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