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是的,他如果是魔族,就不可能踏上天梯。看来,柳无患与这个传说无关。”
奚彻怎么都想不通:“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岳同卿一口咬定是柳无患害了他。魔族没有黑榉这种树木,更没有吃下之后就可以让人变成饕餮的种子。”
褚炎侧头看着奚彻,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奚彻愣了愣,看向自己的手,褚炎却将手攥紧,好像必须要抓着他才觉得安心:“可是神族却有这种东西。”
“什么?”
褚炎轻轻靠在奚彻旁边:“九幽上的神明并不全都是正面的神明,也有带着厄运诞生的神明,瘟神,邪神……都有,很早之前,九幽神界是允许这样的神存在的。只是在后来的某一天,九幽忽然大规模驱逐带着厄运诞生的神明,不许他们再踏足九幽这片土地。那种能够毁掉一片沃土的树木在日典中被命名为‘构’,可以将人类变成怪物的种子则被命名为‘梭’。这两样东西,奇毒无比,没有解开的办法。”
奚彻听到这里,忽然问:“这两种东西莫非都是神明的本命法器?只有本命法器才会这么逆天。”
褚炎点点头:“是的。所以勾屠氏的悲剧,很有可能是一个被九幽驱逐下界的神明造成的。”
奚彻像听天书一样听完这一切,他忽然好后悔,在凤藻府念书的时候为什么不多看点藏书,不然他就可以变得像褚炎一样渊博了。
奚彻叹口气:“那就更不可能是柳无患了,他身上一点神的气息都没有。”
褚炎听奚彻总是为那个素未谋面的柳无患辩解,感到十分不悦:“你为何总是为他说话,不仅从他弟弟手中救下他,帮他夺权,还为他卖命。你……”
褚炎说着说着,差点就脱口问出“你当年离开九幽不会就是为了他吧”。
可是阿撒喜欢的不是一名女子么?
褚炎越想脸色越难看——柳无患是魔族,很多魔族都时男时女,可男可女,听阿撒的形容,这个柳无患十分软弱,阿撒又容易对人动恻隐之心,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他,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奚彻根本想不到褚炎内心那九曲十八弯似的复杂想法:“我当时只是同情他,而且……确实跟他意气相投。”
——什么?还跟他意气相投?他们两个不是才应当是最为意气相投的人么?
褚炎的眉头越皱越紧,对这个柳无患的印象也越发不好。
“算了,我也不好评价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柳无患找出来跟他当面对质。”
奚彻说完又自言自语地嘀咕:“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死在当年那场大战中……嗯,这家伙这么怕死,应当不会死的。”
褚炎静静地听着奚彻的话,握住他的那只手下意识在奚彻手腕内侧轻轻抚摸着,就好像那天他喝醉的时候抚摸自己的手腕那样。奚彻忽然回过神,有些不自在地想将手收回去,却被褚炎用力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