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澄抱臂靠在一楼的玻璃门上,有点麻木地发着呆,忽觉肩上落了一只手。
魏宇灵站定在她身边,心知肚明她在想什么,不说其他,只简单道:“回去了。”
周亦澄神色淡淡:“嗯。”
阳光落在裸露的皮肤上,火辣辣地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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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公交车颠颠簸簸,周亦澄扶着扶手在夹杂的各种气味里昏昏欲睡,到家便倒回了床上,什么也不想多管。
外面魏宇灵打电话的声音不断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进来,周亦澄不用猜也知道,魏宇灵是在找周明海曾经那些朋友借钱。
可惜三天了,多少个电话打过去,就没有成功过。
都是一群落井下石的人罢了,风光时称兄道弟不亦乐乎,到真出了事,连一个能联系上的都没有。
领略世态炎凉的方式很简单,只需要一个变故。
听着魏宇灵好声好气到甚至有些卑微的说话声,周亦澄身子蜷在一起,心里莫名泛酸。
傍晚时,客厅的电话声终于停住,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经过门前,行李箱滚轮擦过地板的闷闷声响入耳。
周亦澄走出房间,便见魏宇灵正将几件换洗衣物往行李箱里扔。
听见开门的动静,魏宇灵动作停了一下,回头去看周亦澄,几分舍不得地笑笑:“明天妈妈就要去隔壁市上班了,澄澄,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周亦澄低了低头,借着刘海挡了一下眼底的情绪,轻轻出声,“嗯。”
魏宇灵又问:“明天回学校,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她问的时候小心而局促,末了还忍不住补充一句:“有些不太重要的东西就先不买了,以后要用再说。”
“……”
周亦澄莫名像是被刺了一下,忍住再把自己关回房间的冲动,越过她往厨房走。
“没有了,都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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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母女俩在小区门口简单拥抱道别,一个坐上开往车站的公交车,一个往学校走。
津市一中离周亦澄家不远,走路十五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她拖到了半个小时,踩着规定时间的最后一分钟进的教室。
教室里热热闹闹的,阔别一个暑假,班里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聊得火热。
只在周亦澄踏进来的那一刻,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全班的视线霎时间都往她身上聚,情绪各异,或怜悯或好奇。
周亦澄对外人的视线天生敏感,只觉一阵芒刺在背,脊背僵硬地绷直。
她使劲拽着书包带,假作无所察觉,往里走。
除了公布成绩的时候,她在班里的存在感向来薄弱,游离在所有小团体之外,又因不善交际,并没有什么交心的好朋友,所以也不指望会有人站出来帮她解决尴尬。
周亦澄的位置在第一排靠窗,坐回位置上,她自动屏蔽耳边闹哄哄的声音,专心收拾东西。
后面突然有人拿笔戳她,嬉笑的男声响起:“借抄一下呗?”
她随手从作业堆里摸了个本子丢过去:“抄快一点,老师来了就还我。”
作业到手,程朗敷衍地连道几声“ok”,便奋笔疾书起来。
周亦澄知道程朗什么德行,没再理会,在嘈杂的背景音里专心收拾。
哄闹声中,刚一个上厕所的同学突然慌忙冲回教室,手掌心在教室门板上狠狠一拍。
“咚”一声闷响,如箭入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