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螭让青鹤出去,然后盯着薛蟠,道,“一刻不盯着你,就想偷懒。”
“大哥,我手好酸。”薛蟠哭丧着脸道。
薛螭道,“练字可没有捷径,不练怎么写好字?继续练。”
薛蟠素知他兄长说一不二,也不敢争辩,吸了口气,认命的练字。
写了半张,停下来,“大哥,李二爷找你做什么啊?”
“跟你没关系。”
薛蟠吃了瘪也不在意,“是不是跟甄家有关?”
“不是。”
薛蟠不信,“肯定是。”
“他是来告诉我,珠表哥病重,快要不行了。”薛螭见他注意力完全被引走,便干脆把贾珠病重的事儿告诉了他,“好了,练字。”
“珠表哥?姨妈家的珠表哥?”薛蟠吃惊道,“怎么会这样?”
“不清楚,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好不了了。”薛螭同贾珠也并不熟,印象中,这位表哥温和有礼,接人待物进退有度,颇有大家公子的风范。
薛蟠还想说什么,却见薛螭瞪着他,悻悻的闭嘴练字。
贾珠当初来金陵应试的时候,薛蟠才四五岁,如今五年过去,薛蟠还记得贾珠就不错了,又怎么会这么关心?
几次追问,不过是想偷懒罢了。
晚间,薛螭原想把李维告诉他的事同薛王氏说,但想起薛王氏近日刚走出丧夫之痛,便暂且压下不提,说不定过些日子,贾珠又好了呢?
过了数日,端午将至,从京城来了一封信。
薛王氏收到信之后,便哭了一场。
薛螭听说后,顾不得盯着薛蟠读书,匆匆赶去了如意堂,薛蟠也跟着来了。
到了如意堂,就见宝钗在劝薛王氏。
薛螭上前来搂着薛王氏,一边问宝钗,“出什么事了?”
“京城来信,姨妈家的珠表哥……没了。”宝钗说着,想起早逝的父亲,眼眶又红了。
薛螭闻言一怔,他原想着,就算病重,贾珠毕竟年轻,或许还能拖些时日,谁想到,这还不到一个月,就收到了贾珠病逝的消息。
信送到金陵,路上也需要时间,贾珠去的,怕是更早。
薛王氏哭道,“我这个妹妹,统共就三个儿女,还没享儿孙的福,这个最争气的长子就没了,我们姐妹一个丧夫,一个丧子,这都是做了什么孽啊……”
薛螭心知母亲又想起了亡夫,心里也很不好受,“妈别哭,我和弟弟妹妹都陪着你呢。”
因着这封京城来的信,薛王氏又被勾起了伤心事,数日都没什么精神,薛螭也很担心薛王氏的状态,好在过了月余,薛王氏的情绪就开始慢慢好转。
怕薛王氏总是被勾起伤心事,薛螭便告诫府中的下人,往后若再有信,先拿来给他看,不要送到太太手里。
夏去秋来,转眼就到了薛螭的生辰。
十月二十二是薛螭的生辰,今年是薛螭十八岁的生日。
因不是整生日,又逢孝期,还是家里几个人吃了一顿便饭。
晚间回到屋里,薛螭屏退了下人,独自站在窗前,怅然的看着夜空。
转眼,他都来到这个世界十八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薛姨妈和王夫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的问题。
作者一直以为薛姨妈是妹妹,王夫人是姐姐。
可这次写这篇文,又看了一篇开头几回,发现一个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问题。
第六回
【刘姥姥道:“这倒不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谋到了,看菩萨的保佑,有些机会,也未可知。我倒替你们想出一个机会来。当日你们原是和金陵王家连过宗的,二十年前,他们看承你们还好,如今自然是你们拉硬屎,不肯去亲近他,故疏远起来。想当初我和女儿还去过一遭。他们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人,倒不拿大。如今现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听得说,如今上了年纪,越发怜贫恤老,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如今王府虽升了边任,只怕这二姑太太还认得咱们。你何不去走动走动,或者他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要是他发一点好心,拔一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
注意,刘姥姥说的是王家二小姐会待人,现如今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
二小姐!
也就是说,王夫人是妹妹,薛姨妈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