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神灵如同家畜被圈养在了神宫中，只要有人祭祀，他们便不死不灭，无比清醒的看着曾经对他们崇慕亲近的人类每日对他们挥刀。

祁明喉咙发干：“所以现在神灵会沉睡，其实是一种保护？”

月山府君可有可无的唔了一声，继续叙述后事。

人类并没有得意多久，那些吃下神灵血肉的人们忽然发生了变异，有的长出了多余的躯干，有的神志不清状若疯子，有的直接大变活人成了庞大又恐怖的怪物，越强的人变异的越快也越可怕。

变异的人类变得残忍暴虐，稍有刺激便陷入疯狂，连身边的亲朋一起杀害，瞬间从受人尊敬的强者变成了人人躲避驱逐的异类。

但人类并没有因此吸取教训停下瓜分神灵的脚步，他们要抵抗的除了妖兽还多了异类，需要造出更多的强者。

“他们给这些异类起名叫妖魔。”

祁明一惊，妖魔竟然是这么来的！妖魔居然原本是人类！

“可记载中……”

记载中妖魔是堕神的代称，他们的部下被称为魔物，自从堕神被灭，这些魔物也随之消失。

月山府君微笑，如神庙里千年不变的神像：“记载是人类记载，而非神灵。”

祁明沉默了。

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人类犯下这样的逆天大罪，自然不愿传播出去，而神灵之后每一次被唤醒都会刷机，记忆全无——

咦？那月山府君是怎么知道的？

没等他问出疑惑，月山府君已经讲起了下文。

变异的不止是强者，神灵也在日日夜夜的折磨中产生了变化，终于打破了庇护人类的本能，如同修士堕入邪道，由神到魔只在一念之间。

“机器人三大定律？智能觉醒？”

祁明忽然觉得神灵有点像科幻小说里的智能机器人，同样因为人类的需要而诞生，同样强大远超人类，也同样诞生时便被灌输不得伤害人类，最终也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走向极端。

更可笑的是，曾经生啖神灵血肉的变异者们在神灵成魔后竟然投向了魔神，成为了魔神麾下第一批小弟，一起对曾经被他们庇护的凡人们挥起了屠刀。

这段历史太过血腥，月山府君略略带过，说：“之后的事如记载所言，神灵须得敕封才能唤醒。”

祁明点头，看来后面那些记载都是真的。

这一回人类终于吸取了教训，为神灵建立神庙，将他们高高悬挂，彼此不再亲近，也不再有多余期盼，大部分神灵除了每年祭祀典礼，鲜少在人前露面。

但数万年过去，历史未必不会重复循环。

祁明叹了口气，大概摸到了山神给他讲述这段秘闻的意图。

“我刚刚并未敷衍府君，医术确实很难一蹴而就，不单单只是人的问题，还有药材器械……”迟疑了下，“这样，等我回头整理出有关医的资料带过来，府君看完就知道了。”

熟料月山府君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