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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会儿梦见自己站在海边,看着一辆游轮在夕阳下渐渐远去,而他,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一会儿又梦见自己站在一条街上,街上并没有亮灯,四周很黑,按理说他应该离开,他却没有动。而是看着街道的不远处,梦中的他忽生感觉,总觉得在那一边有人存在,他的身后,也有人存在。

再然后,他又梦见自己站在一个火场内,手持一瓶酒,一边喝,一边朝着四周的烈火泼洒。酒入喉时的刺痛感,烈火即将袭身的灼烧感,真实到应禾以为这不是一场梦。

更加奇怪的是,他被这些梦折腾来折腾去,却都没被折腾醒,实在痛苦。

好在痛苦不会持续很久,第二天天刚亮时,闹钟的声音才硬生生把他从这些乱七八糟的梦境中拖出来。

应禾睁着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他都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这一睡觉就好似穿越了一趟,累都累死了。

此时室外的光已透过窗帘落了进来,像是黑暗深渊中落入的希望之光。而室内装着的空调因为他先前所调好的定时,早已关闭。

过了好一会儿,应禾的眼前才没有晃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他自空调被里起了身,刚准备下床时,突然一顿。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才发现后背上一片潮湿。

竟是汗湿了。

应禾坐在床上,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打个哈欠继续睡,还是起床洗漱。作为经理他每个月都拿全勤,请一次假也只是少点工资罢了。

他发了一会儿呆,最终还是决定去公司。

穿着短袖的应禾趿着拖鞋走进客厅,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大开的玻璃窗外云雾缭绕,其声势之大,不晓得还以为是楼下起火了。

应禾进了卫生间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头,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开始刷牙。

他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镜子里这张脸,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呢?仔细一瞧,原来尚算干净的眼底,此刻布满血丝,加上他昨夜被梦境折腾来折腾去,整个形容也略显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