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相顾无言到了目的地。
姒灼领着他开到关押章作嗣的牢房,将狱警都清了出去,来到章作嗣面前。
此时的章作嗣,已经被严刑拷打有一段时间了,整个人伤痕累累,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有价值的东西都从他嘴里撬完了。
该给他个痛快了。
虞华低头看着他,衣袖中的手渐渐收紧,眼前掠过一幕幕模糊却又刻骨铭心的画面。
曾在无数个日夜,化作折磨他的梦魇。
母亲的惨叫,亲人的倒地,满城阴霾满城血……
姒灼见他情绪波动大。
拿了把手枪给他。
虞华没有收,而后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抬头看着她,眼中仇恨深入骨髓。
“可以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吗?”
姒灼觉得那把匕首有些眼熟,但也没问,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嗯,小心点,不要伤了自己,我在外面等你。”
姒灼踏出牢房的一瞬。
听到了章作嗣有气无力的惨叫。
殷红的血溅在他侧脸上,将他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点缀了几分妖冶与阴森。
锋利的刀刃没入章作嗣体内。
他的嗓音沙哑,痛苦与仇恨将他吞没。
“这是我替我娘还你的!”
她在花一样的年华被章永忌玷污,而后被章作嗣这个禽兽当着儿子的面凌辱致死。
“这是替虞家满门还你的!”
昔日对他笑得慈祥和善的人,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无数次用身体护他安全,最后死在屠刀中。
“这是替故乡整座城还你的!”
湖边垂杨柳温柔地拂过他的额头,街头小贩曾送他糖葫芦,书院夫子曾耐心地教他磕磕巴巴地识字,每一张面容都那么淳朴安宁,却都死在了冰冷的屠刀和子弹下。
“这是我还你的……”
虞华有些有气无力地,将刀刺入章作嗣体内,若不是章永忌和章作嗣,他也该有亲人和美好的生活。
而不是孑然一身的戏子。
虞华双手染血,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落。
分不清是溅在脸上的鲜血还是别的。
他的双眼被鲜血染红,常年戴在脸上的风轻云淡被鲜血腐蚀,露出压抑已久的,无力的,软弱的,如附骨之蛆的恨。
他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