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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大事何其重要?一样都是安亲王亲口求的,皇上一声不吭直接下旨给臣妾的弟弟赐婚,却只仅仅是口头上应了小八的那桩婚事,可见皇上心里并非不知道对吧?怎么着皇上的儿子您自个儿知道心疼,臣妾的亲弟弟就不是个人了?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毒之人,皇上硬是要塞给臣妾的弟弟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我们林家究竟是哪里碍了皇上的眼要叫你如此对待!”

康熙被质问得一时间哑然,只脸色一片铁青,不断重复着:“大胆……放肆……”

“大胆?放肆?”林诗语忍不住痴痴地笑了起来,“皇上是一国之君,是大清之主,您的一切言行没有人敢反驳反抗,但……有句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明知道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族会迎来什么,臣妾凭什么不能反击?凭什么就只能束手就擒咬牙接受?”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康熙被她这逆反之词给气得不轻,怒不可遏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贵妃谨记!”

林诗语却一扫方才的言辞激烈,满眼平静地看着他。

“便是寻常皇上想要用哪位大臣都还少不得要给些赏赐以示隆恩,当年皇上和太皇太后早早地将臣妾定下来是为的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却缘何连一点尊重都不能给臣妾?一面想要利用臣妾为您为大清谋利,一面却如此苛待臣妾的至亲之人,皇上是否太过欺负人了些?”

“臣妾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权势滔天,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守着家中那三个亲人和儿女们过点清净舒心日子,这么简单的一点小小要求皇上都不能满足臣妾?”

“皇上想要的和臣妾想要的并不冲突,只要臣妾的家人儿女都好好儿的,臣妾这一辈子自然会老老实实给皇上给大清当好这个吉祥物,携手共赢不好吗?”

康熙却冷不丁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双眼盯着她瞧了半晌,眼神复杂至极,而后却不发一言离开了,留下一脸莫名的林诗语在原地干瞪眼。

愣了半晌没想明白索性也就撂开不想了,至于说什么经此一遭关系会不会产生裂痕?

林诗语撇撇嘴,冷笑连连。

原本的表面和谐真就是和谐了不成?从始至终她和康熙的心就不曾贴到一起过,别说裂痕了,中间隔的那是马里亚纳海沟,如今也不过就是将原本粉饰太平的遮羞布揭开罢了。

这个男人,她是真真受够了,这十余年来小心翼翼地侍奉讨好都未能叫他多一丝良心善待自己的家人,整天疑神疑鬼骚操作连连,如今还能叫她怎么做?没有当面指着鼻子骂他一顿都已经算是极其克制了。

一个没有心的狗男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康熙心里头想的却是——一个没有心的坏女人。

颇感震惊伤心的同时隐隐约约还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