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芷兰拿不准,这几日就一直在这两个念头之间来回拉扯着,真真是备受煎熬折磨,偏这会儿还不能叫额娘进宫问个清楚明白。
或许当真能够叫额娘进宫她也未必敢问出口了吧?她当真是不敢想,万一……万一……那她日后该如何面对林诗语?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
想着,佟芷兰不禁死死扯住了自己手里的帕子,一颗心如同搁在油锅里煎炸似的。
而满心煎熬寝食难安的佟芷兰却并不知晓,她咬牙切齿想一问究竟的家中已经闹腾起来了。
“老爷!”赫舍里氏一脚踹开拦着自己的奴才,猛地一下推开了书房的门,“老爷你实话告诉我,那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你在说什么?”佟国维冷冷地瞪了眼门口的奴才,“没用的东西,一会儿自己去领罚,关上门!”
“是……”
赫舍里氏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儿子,道:“隆科多,你是不是也知道?天花究竟是不是你们干的!”
“闭嘴!”佟国维厉声呵斥道:“你还有点脑子没有?什么话都敢张嘴胡咧咧,你是不是非要拖着全家一起死了才甘心?蠢妇!”
“是!我是蠢妇!我若是不蠢怎么会到现在才回过味儿来!”赫舍里氏红着双眼冲着他怒道:“老爷还想瞒着我?上回你巴巴地叫我带话给娘娘叫她仔细看好六阿哥,又说什么传病不传病的,你敢说这事儿不是你干的?”
“够了!我看你是疯了!”
“你才是疯了!那可是你亲生女儿!是你的亲外孙!你做这种事儿将他们母子两个置于何地了?可曾想过他们的死活?虎毒不食子啊!还有你隆科多……”赫舍里氏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哭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姐姐打小待你可不薄,你怎么就能忍心帮着你阿玛干这种事儿?”
隆科多尚未说什么,佟国维已是要气疯了,拿起手边的砚台就朝她砸了过去。
虽说赫舍里氏躲闪及时不曾被砸中脑袋,可身上脸上却还是被洒了乌黑的墨,弄得一身狼狈。
“你怎么不出去站在院子里扯着喉咙喊呢?出去喊啊,再大声些,最好喊得所有人都听见,省得你儿子你男人死得不够快。”
才要发怒的赫舍里氏顿时仿佛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半晌再吭不出一个字来。
“这是清醒了?”佟国维嘴角一翘,露出一抹冷笑来,“谋害太子是什么罪名你心里没点数?更何况这还不止一个太子呢,哪怕咱们是皇上的母族也讨不着好,懂吗?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