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几十年见过的大肚子也不算少了,还真就没见过这样懒的孩子,一天天仿佛有没完没了的瞌睡,鲜少才能见着他微微动弹一下,估摸着也就是实在一个姿势睡得累了翻个身罢了,若非太医一再保证孩子一切都好,她真要寝食难安了。
不出所料,这一觉又是睡到了午时,刚好起来就吃午膳,时间倒是掐得极准,从不肯落下一顿的。
可见肚子里这个也着实是个小机灵鬼没跑了。
午膳过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佟芷兰、宜嫔和荣嫔就相继都来了,奴才们忙熟练地取出麻将,又端了奶、茶水糕点瓜子等东西放在旁边,伸手就能拿到。
“贵妃娘娘今儿怎么样?怎么瞧着仿佛没多大精神呢?”宜嫔关心的问道,手里却一点儿也没耽误摸牌。
林诗语又打了个哈欠,懒散道:“如今瞌睡是愈发多了,估摸着这孩子是想叫我冬眠呢。”
荣嫔抽空瞧了眼她的肚子,“月份大了是爱犯困些,不过也不能总躺着坐着,每日里还是叫奴才扶着去外头溜达一圈儿的好。”
“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年宴你还有精力操持吗?”佟芷兰倒也不怕她多想,只说道:“我看你就好好歇着罢,交给咱们几个办就行了。”
“我也正有此意呢。”林诗语一心关注着自己的牌,蹙着眉头也不知是在思索什么,嘴里却还在接话,“如今不说我整日精力不济,就是脑子都仿佛钝了许多,这些日子打牌都尽是输的,哪里还有那脑子去操持什么年宴啊,回头别错漏一堆在大臣命妇面前丢了皇家的脸面,那我可担待不起。”
荣嫔听见这话就笑出了声来,打趣道:“我可算是听明白了,贵妃娘娘这是借机埋怨咱们手下不留情呢,那可没法子,臣妾家中有一双儿女正嗷嗷待哺,可不得抓紧机会发一笔横财。”
原本荣嫔的年纪就比她们三个都要大一些,加上早年孩子生一个死一个的经历实在太过悲痛,这人眼看着就更加显老了些,平日里大多时候也都是沉默寡言的,搁在一起倒像是差了辈分的人。
不过自打林诗语将她拉拔过来发展成了牌友,这人显而易见的就一天天变得不同了,身上那股子精神气儿仿佛重新燃了起来,四个人凑在一处不分尊卑摸牌时也活跃多了,说笑逗趣之间,眉眼间的那股子郁气已然是消散了不少。
林诗语听她这话顿时就佯装恼怒了,“好家伙,感情这是趁火打劫呢?等我肚子里这个生出来了看我不连本带息跟你们讨回来!”
“娘娘不怕,臣妾帮你。”宜嫔笑盈盈的卖起了乖,果断就拆了自己的牌喂给她。
那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顿时就惹得佟芷兰和荣嫔两人齐齐一对白眼儿,都已经没力气去说她了。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的气氛可就远没有承乾宫融洽欢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