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琢磨着想要弄死自己的贴身宫女的乌雅氏却不知,此时此刻延禧宫内却也有人在惦记着她呢。
“本宫原以为她会想法子直接冲着那拉贵人下手,未曾想她竟盯上了万黼,这胃口可真够大的啊,心也远比本宫想象的更加狠辣。”
“娘娘所言甚是,这人着实是太过狠辣了。”翠玉不免有些忧虑,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样一个既豁得出去不要脸皮又极端心狠手辣之人,将来一旦给她机会爬了上来,恐怕会是个劲敌啊,娘娘……娘娘何不趁现在她还位卑势弱之际出手将她给摁死下去?”
惠嫔点点头,道:“你所说的也正是本宫正担心犹豫的,这个人野心太大,必定不会满足于老老实实当一个嫔甚至妃,将来指不定还要图谋些什么呢,于本宫和保清来说都是个危机,只是……这人有能耐有野心又足够心狠手辣,原是个再好不过的刀子……”
乌雅氏想往上爬,必定就要出手斩除一些绊脚石,她就大可坐山观虎斗,压根儿不必自己出手做些什么,就比如此次的那拉贵人,她不过只挑唆几句罢了,乌雅氏就立马出手为她解忧,这样的好事上哪儿再找呢?如今叫她出手将这把刀子给折了,她还当真有些舍不得。
翠玉却始终觉得难以安心,仍是劝道:“奴婢知晓娘娘的想法,依奴婢愚见,这宫里每三年便是一批新人进来,满后宫都是人想找几把好刀子还不容易吗?多得是能用还比乌雅贵人好掌控的,娘娘又何苦非要盯着乌雅贵人使呢?这个人太狼性了,不是那般好掌控的,娘娘想用她,却也要担心她噬主啊!”
这话的确是戳在了惠嫔的心坎儿上,故而一时也就沉默了,从那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是陷入了挣扎之中。
沉思了好半晌,惠嫔却终究还是咬咬牙,道:“刀子好找不假,但像是这么好用的却不多,纵是要铲除她,也要等她替本宫将那块最大的绊脚石给搬开了。”
最大的绊脚石是谁呢?自然除了太子也就没别人了。
她的志向不在于后宫第一人,毕竟她的出身摆在这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坐到皇后的位子上去,既然如此也就大可不必在这方面费劲了,不如将目光放得长远些,譬如慈仁宫那位屁股底下的位子。
如今还活着的阿哥中她的儿子是长子,意义大不相同,想要争一争也绝非痴人说梦,但偏偏占长不占嫡就很尴尬,若是能够将太子给铲除了,她的儿子比起其他任何阿哥来说都优势巨大。
是以,真正被她放在眼里的威胁其实只有一个太子,但同时她却也很清楚,太子与其他任何人都不同,身边防范极其严密不说,纵是真有能耐得手了,皇上势必也会掘地三尺将人给挖出来弄死,她又哪里敢亲自出手呢?如今乌雅氏的出现倒是叫她看见了希望,故而思来想去她还是舍不得早早摁死乌雅氏。
翠玉见状也就只得闭上了嘴不再劝,脸上却始终是抹不去的忧心忡忡。
接下来的几日内,有那眼尖的就看见李德全带人抓走了几名太监宫女送进了慎刑司,一时间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片风声鹤唳之中,尤其是那些个底层的太监宫女,几乎都快要吓疯了。
要说这宫里的奴才最惧怕的是什么地儿,那绝对非慎刑司莫属,但凡进去的便是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抬出来时身体是热的也好凉的也罢,无一不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惨不忍睹。
据说那里头有众多惨无人道的酷刑,会真真切切叫人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甚至曾经还有从慎刑司侥幸捡了条命出来的人变得疯疯癫癫的情况发生……这无疑更加为慎刑司添上了许多恐怖色彩,说是叫人闻风丧胆也丝毫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