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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诗语想了想,就说道:“眼下还在母亲的热孝期内,咱们姐妹两个也不大适合出远门,况且这寒冬腊月的一路折腾还不定受多大的罪呢,玉儿身子娇弱,我怕她会受不住,不如等天转暖了再启程罢?”

“很是,不必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这一夜贾琏是高床软枕舒坦极了,一觉死沉死沉的鼾声震天,可见当真是累得狠了,等翌日醒来时都已是日上三竿之时,再吃上一顿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那叫一个满足。

唯一的不好就是这天儿实在太阴寒刺骨了,受不住受不住。

“快将斗篷给爷披上,还有手炉……”

“咱们没带手炉啊……”旺儿苦了脸,大老爷们儿家家哪个爱用那玩意儿,压根儿就没想到要带。

贾琏眉毛一竖刚要骂,就看见旁边林家的一个小厮笑着捧了个手炉来,“琏二爷打小生活在京城,一时之间怕是难以适应咱们这地儿的气候,我家大姑娘昨儿夜里就吩咐人将一些日常御寒之物都送来了,棉被褥子手炉炭火等这些东西,不拘差了什么,琏二爷只管开口就是。”

贾琏接过手炉抱在怀里,笑着感叹道:“难为表妹小小年纪竟如此周全体贴。”又问,“姑父这会儿可空闲?”

“老爷在书房呢,琏二爷随奴才来。”

贾琏一心想着早日回京城去,不仅仅是因着这气候难以适应,更重要的是扬州没有一个他的狐朋狗友,想喝个花酒都没个伴,这日子委实寂寞。

却谁想,他那好姑父竟张口就要留他过完年等到春暖花开?

贾琏听罢整个人都呆了半晌,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当然了,他也可以选择自个儿先回去,但家里的老太太眼巴巴的盼着,他这番独自一人空手而归,又该如何交代呢?千里迢迢辛苦折腾这一遭,到头来却还得落个一通埋怨,那不是纯粹吃力不讨好?

左思右想,贾琏最终还是一咬牙,“既是如此,那侄儿便叨扰了。”

起初,贾琏还顾忌着这是在别人家里,姑父那人一看就是个清贵高洁的读书人,他不能任性胡来免得招人厌恶……可还没过几日,他就憋不住了。

整日里拘束着吃饱了睡睡醒了吃,顶多不过是出门大街上溜达几圈儿,浑身闲得都长毛儿了,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浪荡惯了的人来说简直堪比人间酷刑,再是煎熬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