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太妃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
林棠笑叹:“我看您面色不怎么好,我扶您上车?”
“不劳清宁侯动手!”南安太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搭在嬷嬷的手上。
林棠一笑,往后让开。
禁卫们皆收了刀枪,也往旁边给南安王府的人让出一条路。
护卫属官等仪仗开路,南安王府人车粼粼,都和来时一样挺胸抬头,却不再见张狂的气势。
林棠面无表情立在原地,看南安太妃车后最后一个人也消失在路口,方掸一掸身上的灰,命禁卫友善劝离围观群众——大部分是贩夫走卒,还有小部分是左邻右舍家的下人,便来至王熙凤面前,笑道:“今日让你们受委屈了。”
王熙凤已从林棠打了南安王府的脸,找回了清宁侯府的场面,又强势驳斥南安太妃的喜悦中回了神,一面拿着帕子替林棠掸身上的灰,一面担忧问:“侯爷一点儿面子也没给南安太妃留,会不会……”
林棠按住王熙凤的手,笑道:“别管这件衣裳了,我直接洗澡换了也省事。”
她使个眼色,示意众人跟她回府再说,又问:“玉儿呢?”
王熙凤忙道:“女医院那处巷子安静,本来我们不敢打扰县君。可这边闹太久了,引得人人来看热闹,县君听说了此事,便命人传话,让我万万不要和南安太妃硬着来,但也不要太低声下气,只按礼应付着便好,等侯爷回来,再看侯爷如何定夺,又让柳先生远远的从侯爷回家必经之路等着。县君并没露面,侯爷放心。”
林棠连说几个“好”字,便命众人散了,单和王熙凤回了正院,道:“本这事不该和你说,但你也渐渐懂些朝政了,我告诉你一句,让也好让你安心。”
王熙凤忙帮林棠解扣子拿衣裳,笑道:“这可是我的福分来了。”
林棠拔下簪子松了头发,先问:“你觉得今儿的事是谁无礼在先?”
王熙凤忙道:“自然是南安王府。”
她问出这一上午她一直不解的问题:“从前我也没少见南安太妃,她并非是如此无礼跋扈之人,为何今日却对咱们府上这般?”
林棠笑道:“以前你做王家姑娘贾家媳妇的时候,你们几家还是一起的,贾家王家都要奉承南安王府,她没得难为你一个年轻女孩儿做什么?她被满京里奉承了这几十年,忽然成了孤立无援无人相助,自然急了。她这是看出来南安王府没了退路,索性闹一场大的,或许让天下人指责皇上苛待嫡母娘家,说不定还能有所转机。只可惜他家本来立身不正,再怎么闹也不占理。”
王熙凤似懂非懂,思索无言。
林棠披上一件披风,拍了一下王熙凤的肩,笑问:“你是出去,还是留下服侍我洗澡?”
王熙凤一看,忙说:“我这就出去,多谢侯爷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