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竟打趣我。”佟芷兰不禁娇嗔,伸手拧了把她的小腰,说道:“你记得跟你家里通个气儿,好歹防着些,隆科多那混账打小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他若真想干点什么还真能够不择手段,可别着了他的道儿。”
“放心罢,我父亲……”林诗语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来,“他若真敢胡闹点什么,那你该担心的就是他了。”
别看着文文弱弱的文臣就以为好欺负,文臣若真想收拾一个人那才是杀人不见血呢,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一个毛头小子想跟他面前蹦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谁要担心他啊?怎么个下场都是他活该,不听劝就叫他吃点苦头罢。不过话说回来,你弟弟是不是也到该相看的年纪了?你心里头可有个什么盘算?不如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我打小在京城长大,这京城里的各家情况如何多多少少我也都听说过一些,至少可比你了解得多。”
看来这是想通了,都生起八卦的心思来了。
林诗语一脸好笑地弹了弹她的脑门儿,说道:“急什么呢?有用到你的那一天,不过等几年再说罢,功名还未考取就惦记媳妇了?想得倒挺美,男孩子到二十岁成亲也来得及,况且过早接触女色对身子也没有好处。”
若非现实情况对待小姑娘实在太苛刻,她也是实在不赞成妹妹那么早嫁人的,弟弟就不必太过着急了,等到十八二十也都不怕娶不着媳妇。
“好了快睡吧,时辰可不早了,明儿一早再起不来又是一大损失不是,大好的时光都花费在睡觉上了。”
“这不出来倒还好,出来一趟感受过不一样的氛围之后可就愈发不想回宫了。”佟芷兰不禁叹息着咕哝了一句。
“日后总还有机会的,你只好好将身子调理好,但凡皇上要出门还能不带你吗?”
康熙是个闲不住的帝王,也就前面这些年安分些呆在宫里,后面……畅春园、木兰围场、承德避暑山庄一个接一个都建起来了,再加上不时巡幸塞外、南巡,这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有三两个月的时间能呆在宫里的。
如此看来还是得好好哄着这位爷才行,否则一生气不带她们可不就抓瞎了?
思及此,林诗语也不禁有些暗暗后悔今儿叫人家吃闭门羹的事儿了。
果真是草率了,大猪蹄子还是很有用的啊。
罢了罢了,明日好好赔个罪罢。
翌日清早一对上康熙那绿油油的脸色,林诗语这心里头就不禁是咯噔一声,一时也没敢上前撩拨,只悄悄拉了姐妹几个到一旁。
“皇上昨儿夜里可曾去寻你们哪个?”
卫贵人红着脸应了一声。
“那你可知他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呢?难不成昨儿夜里过得……”不和谐?
话未说完,但在场几个都是当了额娘的人了,哪里还能听不出这话里暧昧的含义呢?
一时间卫贵人那小脸儿就跟烤熟了似的,红得几乎要冒烟,蚊子嗡嗡般弱弱地说道:“昨日皇上进屋说了几句话就睡了。”
完了,这是真恼上了?
林诗语顿感一阵头痛,“罢了,你们带孩子们玩儿去罢,我找皇上探探情况去,这位爷若是心里不痛快不舒坦了,那咱们这一群人可就都别想痛快了,可真真是愁死个人了。”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呢?
打发走了几位美人儿和孩子们,林诗语就磨蹭着来到了康熙的身边,“皇上?”
康熙微微抬了抬眼皮子,凉飕飕地瞅了她一眼,“皇贵妃昨儿夜里歇得可还好?”
那可太好了。
心里如此想着,但林诗语又不是缺心眼儿,很是识相地连连摇头,嗔道:“昨儿安慰兰儿安慰到半夜呢,压根儿就没能睡多少时候。”
“兰儿?你们两个倒是亲近。”康熙阴阳怪气地嗤了一声,隐隐约约那股子酸鸡的味儿可就显现出来了。
不过这位爷究竟是酸什么呢?两个女孩子亲近些有什么问题吗?
林诗语心中莫名,一时也摸不清这位爷究竟是哪里的毛病,这也酸得太离谱了。
莫名其妙就被暗搓搓打上一个“酸鸡”标签的康熙说来也着实委屈,他想象中左拥右抱美人环绕的待遇自己并未能享受到,反倒是皇贵妃享受到了,而嫔妃口中温柔在骨子里的皇贵妃他都未能见到过,反倒是自己后宫里的女人们都被温柔到了。
很酸,却又不知究竟该酸谁,总之里里外外左左右右仿佛都没他什么事儿。
他果真就是个多余的吧?
“皇上?”林诗语小心捏住了他的袖子,晃啊晃啊晃,嗔道:“皇上别生气了,臣妾给您赔罪还不行嘛?这会儿在外头好歹给臣妾留点颜面啊。”
留点颜面?昨日叫朕吃闭门羹的时候可不曾见你给朕留颜面。
康熙呵呵一声,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今儿晚上你若再敢叫朕扑空……”
“不敢了不敢了。”
好不容易将这位大爷哄好相携走了出来,就看见那几个美人正带着孩子们堆雪人儿呢,一个个那兴致勃勃的神情简直比孩子们玩得还要起劲儿,满面灿烂的笑容美得叫人挪不开眼,远远胜过那傲然于寒风中的梅花。
说起来都已是当了额娘的人,其实也都不过二十上下,就连最大的荣妃也还未到三十呢,哪里真就那般老气横秋了?二十多岁搁在后世都还是妥妥的小姑娘呢。
林诗语的脸上不禁就露出一抹笑容来,“皇上您看,姐妹们和孩子们玩得多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