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也算是有好些个年头了,我竟还是头回知晓戴贵人的身材竟如此……丰腴。”荣妃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瞄着某个方向,一脸感慨艳羡。
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瞄了过去,想看却又不大好意思盯着看,来来回回若有似无地瞄着反倒是更叫人家脸红了。
戴贵人的那张小脸儿几乎都快要滴出血来了,下意识往边上缩了缩,偏不巧,落在了那“登徒子”的手里。
就见宜妃从后面一把搂住她,那双眼睛火辣辣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丰腴的身材,小声嘟囔道:“快别藏着掖着了,跟咱们说说你是怎么长的?可是吃了什么好东西?”
“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啊。”戴贵人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我家中条件也就那样,大家也都是知晓的,幼时想大口吃顿肉都不容易,哪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补身子呢?真要说到吃,我打小吃得最多的也就是豆乳了。”
就这还是因着她舅母娘家有些地专门种黄豆卖豆腐补贴家用的缘故,故而才叫她跟着沾了点光,每日里拿着豆乳当作牛乳也算是给孩子们解解馋罢了。
“豆乳?”佟芷兰显然很是讶异惊奇,“这东西还能有这样的效用?”
戴贵人迟疑了一下,说道:“许是差不离,我舅母家的两个表姐妹也是……也是跟我一样的。”到了十二三岁的年纪时,同龄人都还是平板身材呢,她们姐妹三个都已经开始显出一丝曲线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眼里皆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跃跃欲试。
旁边安静腼腆的三个小公主也不禁相互对视一眼,抿唇会心一笑,默默将这豆乳这件好物给记下了。
“你们可就省省罢。”宜妃忽而一盆冷水泼下来,笑道:“都是大人了,还想着能再长长呢?怕是晚咯。”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孩子都生了,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还想什么呢?
好气。
姐妹几个顿时泄气,一脸哀怨遗憾。
荣妃登时恼羞成怒,瞪她,“你不也是一样的?还幸灾乐祸呢?”
“我?”宜妃低头瞅了眼自个儿的身段儿,嬉笑道:“我虽不如戴贵人,可这也差不多尽够了,就跟我们家皇贵妃娘娘似的,这叫不多也不少,刚刚好!”
余下那三个下意识低头瞅瞅自己再瞅瞅对方,一时那脸都绿了,恨不得将宜妃拽下来摁在水里好好收拾一顿,奈何人家肚子里揣着个护身符,如今竟是只能干瞪眼了。
“等你肚子里这个出来了,看我们如何收拾你。”佟芷兰恨恨咬牙。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虽说我已经来不及了,可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啊。”宜妃就摸着自个儿的肚子乐了,不必说都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呢。
林诗语的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
老九……喝豆乳丰胸?
“咳咳咳……”
“娘娘怎么了?”身旁的卫贵人赶忙就帮着拍拍,“这也没喝水啊怎么还呛着了呢?”
“无事,一时不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林诗语抚了抚胸口,努力使自己的目光落在别处,一时间实在无法再直视宜妃的肚子了,生怕自个儿憋不住再当场笑喷出来。
“许是泡得太久干了?上去喝些茶润润罢。”
“也好,上去歇歇再来。”
宫女们赶忙上前搀扶自家主子,一旁不远处早已备好了各色吃食和茶水,凳子摇椅贵妃榻等一应俱全,随你是想坐着、半躺还是躺平,可谓是思虑周到至极,不愧是前朝皇室专门享受的地儿了。
这里头温度较高,倒也不必特意穿齐整了,有那特别害羞的身上就套了一件单薄的纱衣,勉强遮住大片光洁无暇的后背,有那嫌烦的就索性直接这样呆着了,总归泡都一起泡完了还羞个什么劲儿呢。
美人儿们姿态慵懒而又随性,或坐或躺娇若无骨,或是轻纱覆盖朦朦胧胧,或是肚兜挂颈半遮半掩,或丰腴妖娆,或婀娜窈窕,或纤细惹人怜……任是谁见了怕都是要挪不开眼了,这不是人间仙境又是什么?
池子里头顿时就只剩下惠嫔孤零零一个人,瞧着别提多可怜了。
“娘娘也上来歇歇罢?泡的时间太长了对身子也不好。”翠玉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惠嫔也就点点头,顺势起身,“方才你听见她们聊什么不曾?可是在说本宫的坏话?本宫怎么瞧着她们几个总是有意无意瞧过来呢?还一脸怪笑的样子,定是在说本宫的坏话。”
方才路过不经意听了一耳朵的翠玉:“……”
“你这是什么表情?”惠嫔皱眉,脸色更加不好看了,“难不成真叫本宫猜中了?果然是当着本宫的面在说本宫的坏话?真真是欺人太甚!”
“娘娘。”翠玉一脸古怪的表情,迟疑道:“娘娘误会了,奴婢方才听见她们是在议论戴贵人的身材,在讨论如何……如何变得丰腴些……”
惠嫔噎着了。
诡异的沉默了一瞬,却仍是不相信,“那她们有意无意怪笑着看本宫作甚?难不成是在借机讽刺本宫的身材?”说罢低头瞧了眼自己鼓起的腹部,狠狠一吸气,却还是清晰可见,一时脸色扭曲。
别人肚子鼓起来是揣了龙种,而她却是揣了一堆白花花的肉!
冷不丁又想起自家儿子说她都胖了两圈儿的话,惠嫔的脸已经黑透了,“本宫当真胖得走形儿了?”
翠玉沉默了。
衣裳的尺寸是一年变几回,若非皇贵妃性子宽和不爱卡着这点吃穿用度折腾人,如今这衣裳怕是都没一件能穿得下了。
胖没胖的,您自个儿心里头没点数吗?这话问得叫人怎么回。
“这么薄透的衣裳拿来给谁穿?本宫可不是那不正经的人!”恼羞成怒的惠嫔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将手里的纱衣扔在地上并狠狠踩了几脚,怒道:“蠢货,给本宫穿戴整齐,本宫不泡了!”
平白无故挨了一下的翠玉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低着头好生伺候着。
“她那又是在发什么疯?”宜妃撇撇嘴,一脸无语的表情,“方才在池子里就是一副谁欠了她百八十万两银子的模样,也不知是给谁看呢。”
正帮着自家闺女梳头的荣妃就笑道:“没准儿人家心里头正在骂咱们故意排挤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