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怕,臣妾帮你。”宜嫔笑盈盈的卖起了乖,果断就拆了自己的牌喂给她。
那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顿时就惹得佟芷兰和荣嫔两人齐齐一对白眼儿,都已经没力气去说她了。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的气氛可就远没有承乾宫融洽欢乐了。
“皇上为何要将太子殿下身边的奴才都替换掉?那都是仁孝皇后留下的老人,是一心向着太子殿下的啊!”索额图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后宫之中向来也都少不了一些纷争,太子殿下年幼又没有亲额娘护着,本就是比旁人都要艰难些,如今就连那些心腹奴才都没了,这……这叫人如何能够安心啊?”
“一心向着太子?”康熙不禁冷笑连连,“究竟是一心向着太子还是一心向着赫舍里氏一族?又或者是一心向着你索额图?朕也就真是纳闷儿了,太子与你也并未见过几回,怎么就打心底认为你这个外祖父很疼他?这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印象呢?”
“这……许是太子殿下打小未曾见过生母,故而对母族天生有一份好奇和好感罢了……”
“哦?若当真是如此,那也应当是惦念着噶布喇才对,怎么身为嫡亲外祖父的噶布喇在太子那儿没什么印象,反倒是你……你不过是元后的庶出叔父,怎么就越过噶布喇出头了呢?”越说,康熙的脸色就越冷,“一边撇开噶布喇只说你的好话,一边却又在不断挑拨太子与熙贵妃之间起隔阂……索额图,你究竟想做什么?”
“皇上……”面对着威压愈重的帝王,索额图也不禁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大冬天的额头上已悄然渗出了一层薄汗,嘴里却仍旧言辞恳切,仿佛句句发自肺腑,“不敢欺瞒皇上,奴才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熙贵妃会真心对待太子殿下,尤其如今熙贵妃自己也有了身孕,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有什么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偏太子殿下年幼天真,奴才实在不能不担心啊!”
“这世上最难捉摸的便是人心,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危着想,奴才也只得未雨绸缪,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松懈分毫!皇上,奴才是太子殿下的外祖父,自然是一心站在太子身后的,这世上除了皇上便也只有咱们赫舍里氏一族才能真心实意对待太子殿下,旁人……不得不防啊!”
“求皇上明鉴,万不能听有心之人挑拨诬蔑,一旦太子殿下身边的心腹全都替换掉了,将来对方想要做点什么岂非轻而易举之事?奴才知晓皇上会看护太子殿下,可皇上终究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政务繁忙,如何能够不错眼的盯着呢?太子殿下又那般年幼,身边不能没有信得过的心腹啊!”
关于噶布喇他却是绕过去只字未提,能说什么呢?说他野心勃勃想取代噶布喇这个正经外祖父成为太子心中的第一人?没法儿辩解啊。
为了绕过这个问题,他只得选择将康熙的另一个质疑拎出来重点说,有多重就往多重了说,刚好上个眼药,哪怕只是在帝王心里留下一点狐疑也好。
索额图想得是很好,只可惜精明的康熙却并不曾被他给绕进去。
不过康熙却也并未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虽忌惮将来外戚专政,但保成身为太子身后却也不能没有势力支撑,要拉开距离,却也不能一杆子打死,否则的话在旁人看来就该多心了,一旦太子地位不稳,势必朝廷内部就要动荡起来,那也是他不愿见到的。
是以赫舍里氏一族不能轻易收拾。
而索额图这人虽野心勃勃,但却是赫舍里氏一族最有能耐的一个人,若随意就将人摁死下去,那太子就少了一大助力,于朝廷来说也是一大损失。
思来想去,康熙还是决定敲打一番就作罢,至少目前为止索额图还未曾到他不能容忍的地步,若将来仍是不知收敛,那他也有自信能够收拾掉这个人。
“好了,此事朕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即可,其他事无需你操心,朕自有主张,退下罢。”
无法,索额图只得咬牙告退,却并未回自己家,而是去了他嫡兄噶布喇的府上。
“大哥,咱们家得尽快再送一个姑娘入宫才行!”
噶布喇一愣,“你突然这样急作甚?”
“大哥有所不知,弟弟才从宫里出来,皇上已经将仁孝皇后留下的奴才都从太子殿下身边撵走了!”
“什么?怎会如此?那可都是仁孝皇后留给太子的心腹啊!”噶布喇大惊失色,“后宫那样的地方,没有心腹保护太子殿下可怎么办呢?皇上怎会如此?”
索额图也一改先前在宫里的强行淡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急得团团转,“皇上这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将咱们家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拉远一些!太子殿下年幼,常年只出入后宫,咱们本就鲜少能够与他接触到,有那些奴才在身边还能够时常提一提咱们,如今可好……”
“宫里还有一个熙贵妃杵着笼络太子殿下,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太子殿下就该将他的皇额娘和咱们这个母族给淡忘了!大哥,咱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尽快再送一个姑娘进宫,好歹要将太子殿下的心给拉回来,不能叫他忘了赫舍里氏!”
噶布喇却很无奈,“家里最大的一个姑娘等着过完年也才十岁,这怎么送进宫?明年的选秀是不成了。”
“明年不成那就还得再等三年?不行,时间拖得太久了,到那时太子殿下早就被熙贵妃彻底笼络过去了。”索额图连连摇头,思忖片刻,一咬牙,“咱们去找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本就对熙贵妃心存不满,先前又因她……如今太皇太后必定是不会愿意看见熙贵妃舒坦的,能够找点不痛快也好,只要太皇太后愿意将咱们家的姑娘接到身边养着,也大可不必走选秀的路子。”
“这……”噶布喇有些迟疑,“这不大好吧?皇上那般英明神武的一个人,如何能看不出咱们家这点盘算呢?况且皇上与太皇太后之间如今的关系愈发微妙了,一个弄不好只怕招来皇上的不满。”
“大哥就是太过谨小慎微了,如今咱们家的处境已然在劣势,若仍坐以待毙将来还能落着个什么?倒不如咬咬牙搏一搏,更何况熙贵妃那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性谁也说不准,人家如今自己有了身孕,万一生下来是个阿哥呢?那太子殿下是否就会成为她的眼中钉?我想叫大哥抓紧将姑娘送进宫一则是为了笼络太子,二则却也是为了保护太子啊。”
这么一说,噶布喇才是真急了,左思右想之下终究还是听了索额图的提议,转头就叫自己的正妻递牌子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去了。
正如索额图所言,太皇太后的确是没有丝毫异议当即一口就应承了下来,甚至才过完年就将人给接进宫里了,平日就住在她的慈宁宫,一如先前宣嫔的储秀宫格格那般,只赫舍里格格这般称呼着。
康熙知道了这事儿倒也不曾多说什么,只心里对赫舍里氏和太皇太后愈发觉得厌烦了些。
后宫那一众嫔妃们倒也还算淡定,只有意无意的都将眼睛放在承乾宫盯着呢。
“你就当真什么都不做?这才进宫多少日子就接触太子殿下好几回了,赫舍里氏这般急着送她进宫图个什么可是瞎子都瞧出来了,你可当心着些罢,人家那毕竟是有血脉关系的。”佟芷兰摸完牌赶紧的就趁机咬了一大口萨其马,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只偷吃的小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