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的表情变了。
——我的表情也变了。
因为我看到了另外一个继父。
准确说,是从一株植物里‘长’出来的继父。
难以判定周围环境的空间中长着一株粗壮的植株,而植物向外延伸,本应是花或者果实的地方,此时却出现了继父的半截身体。
“既然常规办法无法解决,那就让你自己来解决你。”五条老师看起来十分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大概不会觉得惊喜吧。”
植物中长出来的继父推了推自己同样又植物组成的眼镜。
“至少我不觉得像这样看着另一个自己是值得高兴地事。”
“……继父?”
我小声叫到。
“啊,麻友。”
他拧过整个身躯看着我笑了一下,明明是这种怪异又紧张的状态,他却表现得就像普通的出了个门然后回来打招呼那样平常。
“你看起来过的还不错,是不是有了难忘的回忆呢?”
“不错个鬼啊。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说到这个我就是一肚子的牢骚——如果不是在有涉谷那件事,我也不会变成这幅连自己外出都困难的模样啊。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
不管是继父、还是那个用火箭炮的家伙,全都是自说自话,任性妄为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这不是挺好的么?说起来当年见到你的时候也就跟现在差不多……”
“很抱歉打断你们感人的父女重逢,但现在姑且不是感情时间,还请先办正事吧。”
维持着植株存在的南野打断了继父跟我的对话。
“啊,确实是这样。”
植物的继父拧回身体看向未来的自己。
“把那东西交给我吧。”
他对着未来的自己伸出手。
“比起已经开始崩溃的未来进行修复,我认为还是从最开始的时候让事情恢复到‘不曾发生’会更好。”
是的,来自过去的伽卡菲斯之所以答应下这么复杂危险的事情,并且还亲自提供帮助,利用妖狐藏马的魔植制作出这样一个分|身。除了那一丝丝的父女之情外,更多的还是出于对结果的判断。
他认为比起交给未来的自己去修复已经出现崩溃迹象,无法确定究竟掺入多少未知之物的世界,还是从刚刚出现问题的时候修复会更加安全可靠。
至少在那个时候,大多数的问题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么中间可能产生的问题呢?”出于当下时间的继父冷漠的看着来自过去的自己,“我不可能认同一个将结果交付给‘可能性’的敷衍方案。”
“不,我敢肯定我的方案比你准备做的要安全可靠的多。”
“就凭你一个利用妖植寄生能力制造出来的分|身?”
“毕竟本体还要在涉谷控制锚点,再加上同一个时空无法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个体,我也很无奈。”
古怪的空间里,来自不同时间的继父正在唇枪舌战,谁都不肯退步。
我的脑海中却是浮现了到从涉谷之后的一系列遭遇,从莫名其妙就站在街道上被怪异的东西追捕,到遇到南野秀一时的庆幸。再到不知何时才能返回,以及不知道明天还会遇到什么糟糕事情时的绝望。
一幕又一幕的画面不断闪过。中间经历的惊慌、恐惧还有委屈终于在我体内汇合,燃烧成了一股无名怒火。
这燃烧在身体里的火焰驱使着我站起来,走到两人中间。
接着我举起了双手,像是要打死蚊子那样对着两人的脸狠狠挥了下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