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沉水枪江州结义,好儿女姻缘注定
绍圣年间,帝复变法,国势稍有起色。边关平夏城宋军大捷,国库空虚,无力支撑军费。朝中党争又起,赋税苛重,百姓苦不堪言,民间祸乱四起。
江州,揭阳镇。
九月暑气未退。马车在一处旅舍停下,伙计见状便来相迎,但见那车夫小哥虽衣着普通,却生得仪表堂堂,气度不似凡夫。又见车夫扶车中女眷下马,听得那位戴帷帽的娘子称呼“官人”,伙计这才恍然,原是郎君亲自赶车,未请车夫,可见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末了又见那位郎君从车上取了一物,粗布缠绕,似是件兵器。
伙计牵马去后院,夫妇二人进店。店中并无别人,店家正抱着小童赋闲,正准备倒茶送水,抬眼看去,却是心下一惊。那位年轻郎君,立如青松,目照寒星,端得是一表人才。旁边的娘子看不清容貌,身姿窈窕,却不含半分轻佻。揭阳何时来了这等人物?又见那人背着的长物,店家将小童放下,暗中思忖一番,已有猜测。
“店家,若是明日渡江去江州城,有无艄公可荐?”郎君开口道。
“不瞒官人,在下便是浔阳江上的张艄公。店主去沧州探亲,承蒙信得过,便将此店托付于我,若是急于赶路,不妨坐我的船。”店家道。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还未再开口,忽有一汉子闯入店中,提刀便指店家:“贼人!黑店竟敢偷取我父子钱财,还不快些交出?动作快点,爷爷可放你一马!”
“俗话说雁过拔毛,我不嫌你没洗身,留你几根毛怎么地了?”店家却不服软,骂回去的同时飞速取了刀来,两方就此僵持。
那郎君早已将娘子护在身后,警觉地留意了二人一会,猜到二人并非同伙。既非一伙,又有小童在场,郎君便道:“这位兄长,敢问店家取你几数银钱?”
“你又是何人?”汉子看了过来,“莫不是与这贼店家是一伙的?那便吃我一刀!”
他本是作势唬人,却不防地板打蜡,脚下一滑,手中刀便撞了过去。店家已是惊呼,竟不如那位娘子沉着镇定——原是那位郎君早有预料,已从身后抽了兵器相抵,刀断粗布,碰出“铛”的一声。
好大的力气!汉子忖道,他虽说是无意伤人,此刻却只觉手被震麻,未能继续有所动作,一时间他也生了几分结交之心,便道:“小郎好功夫,不如与我切磋一二!”话音才落,他后撤一步,随手抄起旁边桌上的酒坛砸了过去,趁乱又一刀砍来。
伙计回来时,被刀面反射的光泽晃了眼睛。再回过神来,那位郎君已然用枪尖指向持刀汉子的颈间,地上还有散落的酒坛碎片与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