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姑娘家穿着绫罗绸衣,又长的这么漂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她一人前来不说,开口就是四副棺材,这家里得多惨呢。
不知道老板心里给自己补了一个凄惨的身世,红药将早先数好的钱递过去,“那就麻烦老板了,还请你找人帮我把棺材送去城外的义庄。”
“行——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刚开口答应,钱老五的脑子忽然转过弯来,他大喊道,“义庄,你住在义庄,那陈老头呢?他是你师父?”
钱老五哈哈大笑几声“怎么他这次倒舍得用好棺材了,平日里买副薄棺,他都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这次他倒是下得去本,怎么,他不来,是怕我笑他?”
老板与老头认识,是红药意料之中的事,棺材铺与义庄都与死人沾边,忌讳自然少一些,平日里来往肯定较常人要密切许多。只是——
想到老头,红药摇了摇头,盯着钱老五瞧了半天才开口道,“我不是他徒弟,他也不是我师父。我如今是义庄的主人,至于它的上一任主人,前几日人就没了。”
顿了顿,红药接着道,“至于棺材之事,那副上等棺就是给他准备的。”
初春的天气变化无常,早上出门还是晴天,等红药回去之时,天已经下开了蒙蒙细雨,夹带着初春的冷。行人避讳不及,只得低下头匆匆赶路。
步伐悠悠与行人擦身而过,红药伸出手,任雨丝从手中穿过,冰冷她本就没有温度的身体。刚刚老板说,上元即到,家家户户的祭祀也即将开始。往年香炷纸钱都是由老头提供的,如今人没了,上元近在眼前不说,怕是大家都还不知道老头死了的消息,会一如既往的去义庄买香炷纸钱,也不知该如何?
百溪城内再没有第二家香炷店了!
可她该照着老头的轨迹继续下去吗?红药不知道,她向往着尘世,却没有任何想去的方向。她如今心之所念,也不过是找到这具身体的家人罢了。
雨渐渐的大了,红药身上却没有落下丝毫,从冰冷的雨中抽回手,红药看向站在她身边之人,他着一袭儒雅的青色的长衫,面容清秀俊雅,他笑着望向她,大雨下,他的半个肩头都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