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这样的曲子,她听过。这样的氛围感,她似乎曾经经历过。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感觉从何而来。
郝瑟抬眸看了一眼李止,见他仍然认真地吹奏着,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日光下,绽开一片碎钻般的光芒。
笛声一转,换了个曲,绵绵不绝,或轻快,或哀愁,或欢快,或忧伤,如流水泻过。
郝瑟听着听着,竟微微湿润了眼眶。
不知为何,在这样婉转的乐声里,她似乎听出一种曾经沧海的悲凉感来。在曲调里,仿若看到人世间的相逢又离合。
空气里,隐隐流淌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
心里没来由地狠狠一痛。
这种痛,在这一刻,竟然和曾经梦里的痛,以及和景翊在一起时候,偶尔闪过的痛,奇异地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郝瑟微微迷茫。
她的过去,不是应该只和景翊有关联吗?
可是为何,如今的李止,也让她渐渐地有了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是说,原主曾经和李止还有其他纠葛,一些她不知道的纠葛?还是说,本身就是她景菲菲失忆那段时间,也和李止有纠葛?
李止的白衣,在日光里,如梦似幻,却带着点淡淡的孤寂。
笛声还在继续,他眼睫上,已弥漫开一片水雾。水雾越聚越多,终于汇聚成滴,啪嗒掉了下来。
郝瑟心里一颤,呆呆地看着李止。
李止突然丢了芦苇,转过身去,背对她,使劲仰起头,任那泪水在眼眶肆虐,滚滚而落。
她还是,想不起吗?
在燕南昏倒那次,他知道了曾经的一些真相,那时候,极其痛苦,不知道怎么办。本来想就此放弃,可最终,却仍然来了盛都。
只因,他也不甘心啊。
他也想为自己再争取一次。
“李止,”郝瑟有些不安,“你怎么了?”
李止闭眼好一会儿,才转身看着她,那黑漆漆的眸底,各种情绪在汹涌,却都又被他死死压抑住。
看着这样的眼神,郝瑟心里又是一颤。
李止开口,那平日清朗的声线,微微暗哑带涩:“景菲菲,你喜欢景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