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的语气,就好像真正是从市井里长大的。
郝瑟微微失神。
在她的理念里,皇子,再不受宠,那也是龙子龙孙,一般都是五谷不分,十指不染尘的。
一个皇子,究竟要经历怎样的过往,才会养成这种和皇家子弟矛盾的性格。
郝瑟垂下眼,想起他那一马车的零食,那个,像仓鼠一样的皇子,心里微微有些心疼。
两人直到太阳快下山,才笑吟吟地给当差的告辞,表示以后有空了会经常来帮忙后,就离开了西湖。
走出西湖,郝瑟回头看了一眼赈灾点。
“狗狗,想说啥?”景翊给她揉了揉肩,这狗子,一直在派粥,那细胳膊也不知道抡酸了没。
郝瑟轻叹:“殿下,恐怕,那些灾民是托儿在演戏。”
那些灾民,咋一看,似乎没啥问题,可一细看,却能发现,他们和正常逃荒的灾民,有很多细节都不一样。
比如,他们的衣服看似破烂,却没有难民衣服上那种长时间不换造成的污渍。
比如,他们的指甲修剪得还算整齐,指甲缝里干干净净。可难民,正常情况下,指甲缝里,都是难免有污垢和泥巴之类。
比如,他们喝粥不紧不慢,眸光平淡,这和难民饿了很久见到粥就两眼发光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
再比如,他们喝完粥的碗底,还有着少量的米粒。可是真正的难民,恨不得舔干净每一滴汤水,每一颗米粒。比如,寺庙里那几个老年难民。
比如……
很多很多的细节,让她无法忽视。
这一切,都在提示她,这些难民,不是真正的难民。
但是,为何要假扮成难民,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景翊揉了下她的狗头,表扬道:“观察力不错。是的,那些灾民,统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