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应心情很好地欣赏了半天灵隐那丰富的表情,低笑一声,一揖,倒也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少年。”
灵隐这才抬头,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懊恼的神色立收,一下乐了,幸灾落货地道:“哎哟喂,小应应,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被谁轻薄了?来,告诉少年我,让我乐呵乐呵。”
笑死少年了,这家伙,居然扯了根藤蔓当腰带。哎哟喂,该不会还“果”奔过?
灵隐开始脑补背后可能的原因和画面,越补越开心。
“这可是燕南目前最流行的腰带哦。”李汝应笑得温雅,语气礼貌又温和,内容却字字扎心:“少年,话说你这衣衫也风骚二十年了,来,告诉小应应,是不是仍然没被哪个师娘轻薄?加油,我看好你噢。”
神棍天天追姑娘,就是从来没成功过。
灵隐再次一噎:“小应应,你白长了张清风雯月的脸。一个二个,没一个省心的。来,告诉少年,是不是又和那小子打架了。这一次,谁输了?”
能让小应应如此狼狈的,正常来说,除了小翊翊,没有别人了。
灵隐以为他又会像往常那样,死命损景翊。
可李汝应却收起调笑的样子,沉默了下,叹了口气:“师父,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收了景翊和我当徒弟。你明明知道我和他”
三岁那年,灵隐莫名其妙地出现,强迫性地收了他为徒儿。只不过,这个师父很奇怪,那些年,每年一半时间在盛都,一半时间在燕南。
后来,他才知道。师父还有另外一个徒弟,那就是景翊。
只是一直不明白,师父这样做,为了什么。
灵隐小心地整理了下自己那骚包衣服,没好气地道:“你以为少年我愿意啊,祖师爷的指示。”
李汝应不再问,这个问题,他问了无数次,也没有答案。
“那,师父,徒儿还想问,能解开徒儿腰带上那心形挂件的人,真的是我的命定之人吗?”李汝应看了下自己那蔓藤腰带,微微失神。
一开始他没留意,直到打坐把毒逼出大部分后,才恍然惊觉,他那腰带,似乎被郝瑟给扯走了。
山风吹起灵隐一抹风骚的袍角,伴随他神棍专用语调。
“是她,也不是她。不是她,也是她。她是她,也不是她。她不是她,也是她。”
“师父,说人话!装x要被雷劈的!”李汝应抚额,又来了,每次都说这些让人听不明白的禅语。
“小应应啊,缘分天注定。不要再问少年我,有些真相,少年也不知。只有时间到了,你才能明白。”
灵隐难得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叹气道:“应儿,师门规矩不可破。”
李汝应盯着灵隐看了半响,最后无奈地放弃,抬眼看了看日头,轻叹一声。
如今,景翊和郝瑟,应该早已出了谷底。
有景翊在,郝瑟应该早就知道了他所有的算计和利用吧。那他,是不是生气,是不是很失望和不屑?
李汝应自嘲一笑,笑里微微苦。
林子里,她又一次穿了女装,让他有一瞬恍惚,觉得眼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而在林子里和她的一番打斗,那触感让他更加有些分不清了。
说不清为什么,他总是无法把他当男子。很多时候,潜意识里,都不知不觉把他当成了女子。
以前,他觉得自己念头荒谬,是因为,那一马平川太过优秀。
虽然女扮男装这事,话本子里一直都有。但现实里,他并未见过。毕竟,这个时代,女扮男装的代价太大,没有哪个女子会冒如此大的风险。
可昨日,流云无意间说,话本子里,女扮男装的人,是靠一种裹胸布伪装成男人一样平坦的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