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梢眼角,又开始霞光微染。
清风吹起红色的纱幔,荡在他脸上,他轻轻抚开,垂头浅笑。
这纱幔,让他想起那盖在他脸上的“红盖头”,想起那“女子”俏皮可爱的动作,调皮狡谐的眼神。
“像只小狐狸。”李汝应轻笑出声,语气带着他都没觉察到的宠溺感。
旁边的流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家世子。
他怎么觉得,世子的眉梢眼角都像极了传说中的“少年怀春”。
李汝应继续翻页,画面又从溶洞切换到阵法里。她那亮若星辰的眼眸和那句让他记忆尤深的话:我景菲菲啥都可以不正,唯独三观最正。
“小狐狸,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救了你啊。”李汝应低笑,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景菲菲,这是你的真名,还是又是骗我的呢。”
其实,他一直对郝瑟的性别持怀疑态度。
虽然确实有些男子长得雌雄莫辨,可就算脸长得再女气,那身板儿,只要是男子,都不太可能有女性的柔软触感。
男子和女子的身体构造,骨肉比例等都是完全不同的,触感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那一日,三人被那鬼鞭子强行捆绑在一起,当郝瑟对景翊放水反应有些过激的时候,他的那种怪异感觉又来了。
本能地,他就把他点穴点晕,避免了他的尴尬。潜意识里,也似乎在避免直接的尴尬。
只是,如果是女子,又怎么会真的一马平川。
这也还好,也许真有女子就那样。
可让他费解的是,聪明如景翊,和郝瑟接触颇多的景翊,似乎也真的把他当成了女子,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世子,”流云鼓起勇气,“景菲菲是谁?”
李汝应没回话,眉头微微蹙起。
玉兰花瓣,被风吹落,飘进亭里,落在他的腰间,刚好落在腰带上挂的饰物上。
李汝应拈起花瓣,看着那饰物,微微失神:“流云,你说,会是谁来解开它呢?”
“世子,”流云盯着那腰带:“你该不会真相信灵隐大师的话,以为谁能解开你那腰带上的桃心结,谁就是你命定的人吧。”
世子那腰带上,永远挂着一个貌似是玄铁打造的桃心装饰。
那桃心很特别,上面很巧妙地挂着一个飞箭和一个什么标志,三者巧妙构造在一起,反正他看过,根本不可能把三者分开。
李汝应瞟了眼那桃心装饰,没说话。
师父很神秘,师父说的话,也从来没有错过。
花园里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小亭里挂的纱幔狂乱起舞。
天色一下阴沉起来,一道雪亮的闪电猝不及防从撕裂天际。轰隆隆的雷声,随后传来。
李汝应站了起来,收起书,轻叹一声:“看这样子,一个月左右,商州又得受灾了吧。”
流云点点头,是的,每年都是这样。
“哎呀,本世子怎么突然有点想黑无常了,改日去会会他。”李汝应一笑,白色衣袍在风里翻飞,“不出两个月,他一定会去商州。”
他就,等着他的老相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