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绥眼眸都大了一圈,如玉面容涨得通红。
夏风则惊得一下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还把秀儿也连带扯了下来,两人砸在一起,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互殴声。
“秀装死,你压倒我了,哎哟,该减肥了你。”
“夏疯子,你身材太差,当肉垫子本姑娘都嫌弃。看看你这腰,看看你这胸。”
“秀装死,你说啥,你信不信我扔你出去。”
“来啊,谁怕谁啊。”
不知秀儿做了什么,夏风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一声爆吼。
郝瑟却压根看都不看那两人一眼,这两个家伙,只要在一起一定会不停撕的。
“哎,容绥啊,你可是神医,这个对你,应该不难吧。”郝瑟微微叹气,挺惋惜的。
容绥眼角抽了抽,扶额冷静了下才道:“没有的事,他正常得很。”
郝瑟拍拍心口,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唉嘛,好吓人。
“那嘟嘟呢?”郝瑟一直很好奇这孩子的身份。
容绥沉默了下,低声道:“嘟嘟是他从西戎捡回来的。”
郝瑟眨眨眼,一副静待下文的表情。
容绥轻叹口气:“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景翊少年时候就上过战场,一战成神,是天辰的战神,声名远播。四年前,西戎边境有异动,他只身潜入西戎。一年半后,他从西戎归来,就带回了嘟嘟。”
容绥顿了顿,“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嘟嘟是谁。他甚至,失去了在西戎的所有记忆。”
郝瑟眸里讶异之色渐起,什么东西,还有失忆梗?
怎么这货和她一样倒霉。
想起自己也失去了在罗布泊失踪期间的记忆,郝瑟有些唏嘘。她不仅失去了失踪时候的记忆,她还悲催得,连郝瑟这个原主的记忆都没继承。
还有,连个秀儿也是失忆了的。
失忆梗,果真是古今通用啊。小说里,都被用烂了的古老梗了。
郝瑟又问:“容绥,你为什么总是住在景翊家里?你自己家呢?”
容绥身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直,随后垂下眼睫,遮住眸底覆盖上来的浓稠墨色和苍凉。
“我已经没有家了。”容绥蹲下来,用手拔弄着一盆药草,声音却没多大起伏。
郝瑟一愣,从他那看似随意淡然到听不出多少语气的话语里,她却似乎看到了那种深入骨髓里的悲伤。
连空气中都似隐隐流淌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就好似从他灵魂中散发出的一般。
这一瞬间,郝瑟心里也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似心痛,似悲伤。
这让她有些不太适应,这感觉,和那一日,她和李止从溶洞出来,在山谷处陷入阵法里时候的那种痛和悲的感觉完全不同。
在阵法幻觉里,那种感觉是刻到灵魂里的,痛彻心扉。
而现在的感觉,似乎更像这具身体的一种本能,对悲伤的本能共情。
“对不起。”郝瑟有些抱歉,无意识地帮容绥拔着盆里的草。
容绥淡淡一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涩:“没事,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