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师莫急,不妨让孩子们把话说完。”
还没等皇上开口,管祭酒便一激动,脱口而出道。
反正在前头冲锋陷阵的一直是他,皇上也就默许了他代劳,自己又一次隐藏到他的身后去了。
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们也是既害怕又好奇,对着祭台下的几人指指点点。
可是国师迟迟没有决意。
关键时刻,还是台上的素帛开了口,劝道:“祭祀乃国之大事,不得有半分差池,既然几位大人说事有冤屈,我等也该秉持正义,重新审判才是。恳请掌教允他们进言。”
圣女在民间享有极高的声誉,她都这么说了,台下有不少围观的百姓也陆续开口表示支持,国师再一意孤行下去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只好黑着脸同意了。
素帛在宽大的衣袖里紧握着的拳头终于松了松,轻轻吁了口气。
薛谦先是回眸,与祭坛上的煦和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而后才转过头来,开始用难得一见的严肃的表情和语气说话。
他没有直接谈论神谕一事,而是先把几个染病的灾民拉了过来,告诉大家他们的病情已经好转了,疫情也得到了控制,大家无需为此担惊受怕。
现场一片哗然。
尽管台上的几个灾民看起来确实不像传言中那么形容可怖,人们还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快就能治好的瘟疫。
“更何况是天谴啊。”有人强调。
既然叫做天谴,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区区凡人治好呢,这个年轻人一定是在口出狂言——他们如是想。
薛谦见状,便把许靖也拉了过来,正色道:“在下身边的这位许小郎,正是找出瘟疫的治疗方法之人,为了研究这种瘟疫,他自己也感染了病症,如今业已痊愈。”
许靖在众人面前挺直腰板,恨不能当场表演个胸口碎大石,以示自己身强体健,吃嘛嘛香。
素帛这才明白他的嗓音为何变得嘶哑嘲哳,不能亲自登台炫耀,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又听薛谦在一片质疑声中讲述了许靖一行从查清病因到对症下药的过程。
原来许靖刚到清远的时候,就得知发生了疫情。患病的人全身发热,皮肤因起疹而呈现出诡异的红色,进而喉头肿胀,难以发声,并时常呕吐秽物,最后往往是因喉咙肿痛难消,无法进食饮水或无法呼吸而死。
可是当时的他面对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病症,一时之间也感到无从下手。
他仔细察看了乡亲们的饮食,并没有发现可能诱发这些症状的成分,又通过观察得知,这种病确实不是个例,病患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关联性,而且发病快,致死率高,通常从出现发热的症状到呼吸困难也就只需要三四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