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无奈?”素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
那写在木鸢上的大字,一开始是如何出现的还不知道呢。到底是天意如此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她想她和长清都心知肚明。
于是难以抑制心底的不满,开口道:“若不是他派人……”
“师妹,不得对掌教出言不逊。”长清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觉得二人谈得也差不多了,总这么避人耳目被发现了影响也不太好,便称如今祭祀已成定局,教她还是不要多想,早点回准备为好。
但是临走前又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对她说了一句:“师兄知道你们相交一场,颇有缘分。若你有什么话想说的话,可以写一封信,师兄定当帮你带到。”
素帛一听,总算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赶忙回去修书一封,交给了他。
待到长清把书信偷偷送到格物司的时候,杂役们早就因为害怕受到牵连,以各种借口不来上工,逃回家去了。
许靖听到叩门的声响,亲自来开的门,只见外头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封书信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上头写了两个字:素帛。
他纳闷地四下看了看,才拿起书信,边拆边往里走。
素帛在简短的书信中言简意赅地说了掌教想要顺应民意,抓格物司的人祭天的事,并表示要遭殃的人八成会是煦和,让他赶紧逃跑,能逃多远就逃多远。至于其他几位,为免殃及池鱼,也最好暂且躲起来避避风头。并随信把自己的手令给了他们,嘱咐他们千万要好好利用,不要弄丢了。只要假扮成教众,带着这个信物,当可平安出城。
许靖看完,前前后后翻了两遍,也没发现单独对自己说的只言片语,颇为不满地撇了撇嘴。
正围坐在一起的煦和等人看到他的样子,询问来的是什么人。
“自己看吧。”许靖说着,把信拍在了桌子上。
煦和看完,露出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容,道:“说得容易,逃,往哪里逃?到处都有三清教的眼线,说不定我们的画像都发下去了,假扮成道士又有什么用?”
关于逃跑的提议用不着素帛说,煦侍郎早就同他讲过了,管祭酒也暗示过,但他丝毫不为所动。一方面是觉得逃跑是没有用的,自己跑了父亲怎么办?父亲也跑了许靖怎么办,管祭酒怎么办,难道都能拖家带口跟着跑?这根本就不现实。另一方面也是不屑于这么做。
看到木鸢上有字的时候,他难道想不到要大难临头?
想到了。
但是他煦和一身铮铮傲骨,没做任何对不起良心,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事,为何要跑?
这个念头连一瞬都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这几天他一直待在格物司里,稳如泰山。
倒是许靖压力比较大。
虽然木鸢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许员外郎特别担心他会受牵连,想让他抓紧时间跟格物司划清界限倒是真的。
他就不明白了,要不是薛谦想出了炸桥的主意,煦和又成功把桥炸了,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江宁百姓要遭殃呢,怎么到头来他们就成了罪魁祸首?就连受了他们恩惠的工部现今也巴不得赶紧撇清关系,口口声声说这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