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帛很快发现,即使煦和不同她细致地解释这么许多,将飘在星空之上的美好的想象尽数拉回地面,还原到一块块冰冷的石头和莫须有的元素上,气氛也马上就被他和薛谦之间的争论破坏了。
薛谦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对于许靖方才的说法还是不能苟同。
他认为煦和先前对于这些彩色炸药的燃烧筒的设计过于复杂,需要消耗更多材料不说,导致燃烧筒的体积也很庞大,既不够简洁也谈不上美观。
但是煦和却认为美观和简洁的需求都是次要的,安全稳定才应该排在第一位,否则中看不中用,出了事故怎么办。
林间的烟火还没燃完,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互相试图说服对方。
许靖坐在中间,想想之前给煦和打下手帮忙的劳顿和过会儿还要去收拾残局的辛苦,觉得薛谦说得很对,要是能节省几道工序,方便快捷何乐而不为?但是扭头看看煦和手臂在做试验时受的伤,再联想一下自己的英俊容颜会不会落得同样下场,又觉得煦和说的也确实很重要,于是一会儿在这儿冒出来一句“有道理”,一会儿在那儿附和上“说得对”。
煦和和薛谦终于忍无可忍,齐齐看向这棵墙头草道:“你闭嘴。”
许靖悻悻地扯了扯薛谦的头发,道:“但是你们争论来争论去,也没什么意义。想要说服对方,就得拿出实证来。两种方案放在一起,多对比几次,才能真正实践出孰优孰劣,光在这儿空口白牙地争辩有什么用?”
煦和可不这么觉得,抬了抬自己饱经摧残的胳膊,道:“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一直在旁边侧耳倾听,或者说管不了自己的耳朵不得不听的素帛适时认同地点点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贫道觉着还是煦公子说得更为在理。”
明明她是站在煦和这边的,一言既出,薛谦却哈哈大笑了一通,戏谑道:“了不起,圣女都觉得你说得对,看来是在下输了,承让。”
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眯眯眼唇角勾起的神情看起来也是十分欠揍,素帛有一种抄起拂尘打在他脸上的冲动油然而生。
没想到煦和也沉默下来,微微蹙眉,沉思着难道真是自己错了?甚至摸了摸下巴,嘀咕了一句:“不应该啊。”
怎么搞得好像她的想法就是错误的标杆似的?素帛惊讶地来回瞧着二人,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找了个吃多了冰饮觉得太冷的借口,拖着皓君下山了。
皓君也没白来一趟,该看的也看了,该听的也听了,下山的路上跟她一样一路沉默,内心尚在惊愕之中百转千回,快进书院的时候,才终于皱着眉头拉住她,低声问:“所以我们此行,究竟摸清了什么底细?”
这个问题也令素帛感到很为难,绞着手指,冥思苦想一番,才道:“依我看他们就是一些顽童在胡闹玩乐而已,你也看到了,拿些乱七八糟的石头磨成粉烧成彩色的火焰玩儿,这……除了能把自己烧伤毁容什么的,还能有什么危害?又招不来什么妖魔鬼怪。八成上次宋芮的事,当真与这些物件无关,只是凑巧都出现在一间屋子里而已。”
皓君大约脑子还没彻底回过神来,觉得她说得也很在理,便讷讷地附和了句:“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