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他很认真的在门前问,甚至有点紧张。
他真希望屋内没有人回答,然后他推门入室,发现书桌上用他的虎柄黄铜镇纸压着着孙丽留下的一个小纸条,上面真诚的写着:不要找我,此生再也不见。十个鎏金小楷,熠熠生辉,照在张缄憔悴的脸上,烫平他满脸的皱纹。
这时张缄会毫不犹豫的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的极致,放声大哭,哭不出来就想他去世十年的奶奶,声音大的一个小区都能听到他像杜鹃啼血一般哀婉的绝望,如果有热心人士进来劝阻,他还打算哭的时候昏厥几次,看着他们一哄而散惊慌失措的逃离,暂时平复一下悲伤的心情。
哭累了他就把孙丽没有用完的生姜全部切成片,一股脑的直接贴在自己双眼的眼皮上,让自己变成兔子,这样不管到什么地方,人们都会发现一个被女人抛弃了的男人从里到外的悲伤。
神爱世人,张缄爱兔。
随后一段时间,小区广场舞队的几个主力大妈,跳完舞后顾不得擦汗就聚在一起,压着声音尖着嗓子说二号楼有一个男人老婆跑了,哭的老渗人了,我孙子听了几晚上都发癔症,还没有办法就找他麻烦,唉,谁摊上这事也不好过。然后她们一起摇头叹息,等几分钟后换好衣服,就有说有笑的回家看电视去了。
“干麻”确认是孙丽后,张缄有莫名的失望和难过。
“没事”张缄缓了缓神说道。能有什么事情呢,张缄每次下班回到家,洗漱完毕后,张缄便在自己的卧室听悬疑恐怖小说,前一阵子赶上蜻蜓fm充值优惠,满三百送一百,张缄毫不犹疑的冲了五十。孙丽在她房间学习圣经,进行系统的知识总结,看累了就学唱赞美诗,她们有自己的群,在群里比着谁唱的难听,这样她们就能用歌声洗涤人间邪恶。
“神经病”孙丽气恼的声音隔着门传到张缄的耳朵里,让他头脑嗡嗡作响。有时张缄也觉得自己精神真的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就娶了她呢。但张缄从来都不后悔,因为后悔有个屁用。
张缄走到客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回家看父母,他在小区门口买了两把香蕉,其他吃的没有什么可买的,因为父母的牙都掉的差不多了,买完水果张缄在路边打了个出租车出了山南。
去年的时候,孙丽没有和张缄一起回家过年,张缄礼貌的问她回去不回去,孙丽白了张缄一眼,估计是鄙视张缄的智商。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很,张缄的父母巴不得早点让他和她离婚,这样在他们有生之年可以抱上孙子,他们现在完全不需要孙丽,她不能给张家带来任何希望,他们容忍得了贫穷,容忍不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