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后考虑,他身边不能再出现一个有问题的人了。
葛三爷摊开手:“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还是说你在害怕,你心里有鬼?”
谈竞又把头扭过去,再不说话了。他在被子下面反握住葛三爷的手,在他掌心里写:山顶。
“我有没有鬼,自然有人会查。”他在查字上咬了重音,听起来好像发了怒,“至于女人,三爷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我知道滨海但凡有身份的人都有情妇,你可以给自己再添一房。”
葛三爷哈哈大笑,将手抽出来,在他被子上拍了拍:“谈会长干嘛生气呢?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我们是朋友,我当然不愿意看到谈会长有鬼了,你知道,咱们俩能交上朋友,那可不容易啊。”
他说着,又拍了拍谈竞的被子,起身告辞。等候在外的医生护士们蜂涌进来,掀开被子为谈竞换药,检查伤口。一名护士自然而然地在谈竞胳膊上捏了一遍,仿佛是在检查他是否因长时间卧床而肌肉萎缩,但她的手却不着痕迹地从谈竞掌心里划了过去,然后又开始捏他的双腿,甚至还将手伸到他身体下面摸了摸。
那是被葛三爷握过的手。
他再也没有来看过谈竞,祝七也没有。谈竞不知道葛三爷有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山顶的履历毫无问题,陆裴明是个尽职尽责的联络员,他简直将山顶从出生那一天起直到现在的所有精力全部翻了个明明白白。这个建国元勋在人生的每一个环节都循规蹈矩,除了他那个情妇。
谈竞又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他的伤口恢复状况良好,很快便可以出院回家。
他出院的那一天,消失已久的栖川旬终于露了面,她瘦了一大圈,脸上难得显出憔悴的气色,穿白色和服的时候,脸色甚至和和服同色。栖川旬在他病床边坐下,谈竞坐在床上,已经换掉了病号服。他脸色看起来比栖川旬还要好,就像重伤的不是他,而是栖川旬一样。
“谈君精神很好,”栖川旬上下打量着他,“看来这里的医生护士们将你照顾得很好。”
“多谢总领事关心。”谈竞道,“这里的医护人员很专业。”
栖川旬点了一下头,然后不再开口,室内陷入沉寂,谈竞与她相对而坐,看着这个苍白的女人,仿佛她连目光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们这样子,真像是两个伤心人啊。”很久之后,她终于再次开口,语气轻的像是要飘起来,“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于芳菲。”谈竞低低地回答,“她先怀疑的。”
“啊,于芳菲。”栖川旬重复了一遍,“她同于芳菲几乎没有过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