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的眼神猛地一跳,他婆娑茶杯的手顿住,看他的眼神更加怀疑,却少了一两分戾气。谈竞注意到他嘴唇上方的肌肉微微抖了一下,像是准备开口,可他什么都没说。
“我没有感觉到你的诚意,”他不开口,那么谈竞便开口,盯着二胡开口。两个人的目光像是胶在一起了似的,相互纠缠,密不可分,没有一个人打算回避,“井绳在的时候,我们至少互相信任。”
“信任你?”二胡开口说话的时候,先前抖动的面部肌肉并没有再动,说这句话并没有让他犹豫,“看来你们合作得很愉快。”
“希望也能和你合作地很愉快。”谈竞道,如果是真的汉奸和地下党,那么他现在应该准备离开,或是已经离开了,对方没有合作的诚意,他在不断试探,可谈竞完全不知道他在试探什么。
他是藤井寿的人,谈竞如此分析,恐怕特务机关在对延安的工作上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导致他可以拿出来的情报寥寥无几,在那些寥寥无几的情报中,或许还有一部分是不想让谈竞知道的。
但谈竞没有走,他觉得自己堪破了面前这位拙劣演员的底牌,却依然没有走。一方面是他打算以身为饵,让藤井寿再在他身上栽一回,好给栖川旬一个机会彻底解决掉他,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个暗号……虽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暗号了,可他并没有从井绳处得到任何此条暗号泄露所以更换口令的消息,因此他想弄明白眼前这个人,这个所谓的延安地下党,二胡,他是怎么知道这条暗号的。
“看来我们今天不会有结果了,”二胡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开口,并裂开嘴对他笑了笑,“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
“别推卸责任,问题出在你身上。”谈竞毫不客气地说,“截止到目前为止,我都很有诚意。”
二胡总算发现了谈竞玩的小把戏,他率先开口向二胡索要诚意,因此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他们互相防备,先开口的人必输无疑。
“那不如我们倒过来,谈会长,既然你所你很有诚意,那就由你来取信于我。”这个要求有些无礼,但未尝不是一种试探。
谈竞应该忿然作色,然后起身离开,可他的屁股像被钉在椅子上似的,半分都挪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