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极近的距离之下,两人身高上的差距使小野美黛不得不仰起头来看谈竞。他的语言和动作都很轻浮,但小野美黛既没有被惹怒,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羞涩之意,她心里很清楚,自己问到了关键点上,而谈竞不过是在转移话题。
“是啊,谈君,”她向前进了一步,整个人几乎都贴到了谈竞怀里,“所以想知道令尊令堂到底准备了多少钱来礼聘佳妇?”
“应当是娶不起小野秘书的,”她前进,谈竞反倒退缩了,他向后退,同时转进卧室,想要与她在空间上割裂开来,好借此停止这场对话,“况且我也不想娶你。”
“真让人伤心啊,谈副社长,”小野美黛吃吃发笑,跟着谈竞进卧室,依然揪着先前的问题不放,“还是你已经另有红颜知己,将钱都花到她身上了?”
重庆给前线人员的经费很足,所有的活动经费全部由大后方支付,即便是前线人员垫付了,相应资金和补贴也会在事后补足。在什么都不需要用钱的情况下,谈竞却依然过着可以称得上是清苦的生活,那么他的收入都去了哪里?
“领事馆给我的是军票。”谈竞忽然停住脚步,身后的小野美黛一时刹不住脚,不轻不重地撞到他后背上,发出小小的一声惊呼。
谈竞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绊倒,又道:“军票在市场上的购买力,你应该很清楚,你认为这间公寓的户主会同意我用军票支付房租吗?”
小野美黛挣了一下,想要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你是在抱怨?你想要领事馆给你付法币?”
“不,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滨海市场上就不会再看见法币了,”谈竞顺势松手,撤回一步,与她拉开距离,“兴亚院的人来中国,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小野美黛对谈竞能猜出这些事情完全不意外,他应当有这样敏感的嗅觉,才能担得起“滨海最优秀的经济记者”这一名号。
谈竞看着她的表情,轻轻笑了一下:“我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