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到时候,这次就可以,”岳时行道,“这篇稿子拿不下来,我立时就解雇你。”
谈竞动作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才提了副社长,今天就要被解雇,社长即便是脂粉堆里混久了,也不能将对女人和对友人的态度搞混啊。”
岳时行笑骂他一句:“说来,有些日子没有接到十一太太的客厅沙龙邀请函,还真有点慌,我不会失宠了吧。”
他做作的神情让谈竞忍俊不止:“社长言之有理,所谓红颜未老恩先断,不如拨个电话给十一太太,如果她变心了,你也好再找一个。”
他出门的行头都收拾好了,人却干站在那里,跟岳时行说话逗趣,而后者一点都不催他,虽然说得好像是急要那篇稿子,但行动上却不仅不着急,好像还有点拖着谈竞的意思。
“我应该将你带去那沙龙一次,只可惜你对这没什么兴趣。”岳时行道,“滨海文坛的名流都在那了,谈诗谈戏,谈古论今。滨海这地界想做文艺新闻,不必跑什么场子,只需每周参加一次琵琶馆的客厅沙龙就行了。”
“那就不该带我去,带孙编辑去才合适。”
“带一个女人去另一个女人的沙龙,你也真想得出,难怪至今未婚。”岳时行说到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到结婚,我介绍一位姑娘与你谈朋友,你看怎么样?”
谈竞抿着嘴唇没说话,他想自己或许需要一个女伴在身边,因为一个未婚小伙子这个身份在一些人眼里看来,有些不怎么可靠。
“我看很好,”谈竞点点头,“相貌身段才情,缺一不可。”
“寻常男人这么说,我要取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但你谈大记者做如此要求,那就合情合理,只是不合常规。”
谈竞又走过来,饶有兴致:“哦?常规是什么?”
“是千金聘礼,”岳时行笑眯眯地看他,“这你指望不住我,我只能一月给你开五十块的工资。”
“好啊,万万没想到,原来是报社拖了我的后腿,使我与我的佳人失之交臂。”谈竞开着玩笑,脑子里却忽然想起小野美黛来——他倒是同小野美黛说过“娶不起”的话。
“好了,不能再与社长信口开河了,”谈竞再次检查要出门的东西,将提报夹到腋下,“我得走了,不然莫顾问那篇稿子要开天窗。”
岳时行也不留他:“行了,去吧,叫小李拿上相机跟你一起去,拍几张好相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