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的某天,我在爹的书架上看到一本杂文趣谈,里面详细描述了铁丝开锁的法子。那时正当小孩子熊得不行四处惹事的年纪,我又恰好想起了当年被爹锁上的那个木盒,最后理所当然的,我打开了那个木盒并翻了个遍。
木盒里的书名都很奇怪,什么风水秘闻,蛊经,驱邪手札之类的,模样一个比一个旧,有几本纸页都脆了。
盒子角落里还有个布满灰尘的铃铛,铃铛只有李子大小,边缘密密麻麻刻着什么东西,颠上去沉甸甸的。
我对铃铛没有兴趣,倒是自此之后就惦记上了这些书。为防爹娘发现,我每次偷偷摸摸去书房,只从木盒里拿走一本书,看完再换。
这本风水秘闻我看第二遍了,里面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懂,好在那些举例的故事有趣,虽然已经看过一遍,我还是读得津津有味。
这时,突然手电筒熄了。
那时电池手电筒成本高,还没有普及,一般人家里用的都是电瓶手电筒,电筒尾巴的地方有个插头,没电了得充电才能继续用。现在夜半三更,如果我把手电筒拿去充电,明日娘打开橱柜,就会发现手电筒不见了,到时候挨打是小事,被发现我看这些书就完蛋了。
思来想去,只能先把书放下,现在就把手电筒放回橱柜最妥当。
正当我准备翻身下床的时候,我陡然发现,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鸦雀无声。我之前趴在被窝里看书,现在仍然保持趴着的姿势,只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动不了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种情况书里写过,叫鬼压床,只是一般鬼压床都是从正面压,背靠床还能有点安全感,我现在被从背后鬼压床,头也动不了,根本不知道背后是什么,只能全凭想象。
未知的恐怖是最恐怖的。而就在我惊惧万分满身冷汗时,暴露在空气中的后颈突然感受到一股凉风,停顿了一下,又是一股凉风,如人的呼吸般。脖子上的冷汗让我对这一股一股的风感受尤为清晰。
我吓得心脏仿佛停了半拍,头皮从中央麻到后脑勺,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怎知打次日醒来起,我整个人就发起高烧意识不清,睁眼天旋地转,闭眼就做各种恐怖的噩梦,几乎整个人动弹不得。娘喂我吃下的东西都我被吐了出来,呕吐物发黑,一股腥臭味,用毛巾擦拭我身体也降不了烧,把我娘急得不行。
迷迷糊糊中,我一点一点用力把那个手电筒在棉被里挪到靠墙那一侧,掀开垫褥藏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爹领了个大夫来给我诊病。
那时镇上没有医院,只有个小的卫生院,距离我家有一段路程。我病成这样,被背到卫生院肯定撑不住,爹好歹是个先生,在镇上还是受人尊敬的,这才把大夫请了来家里。
来的那个大夫我也见过,他姓肖,家里是祖辈相传的中医世家,虽然进到卫生院学了些西医知识,但最擅长的还是中医望闻诊切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