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坞内方才出声的女子走了出去,她穿着水青色的落花长裙,头上裹着一块灰色的头巾,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看那模样想必是外头这名男子的夫人。
“你们是什么人?”青衣女子放下手里的篮子,提着裙角慢慢走下竹梯。
凤卿荷不知何时醒来,也跟到了这里,她一眼就认出了带着头巾的青衣女子,她瞳孔震惊的望着这个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人,嘶哑着嗓音,”师父…”
故人重逢,本该分外感伤。
可青衣女子看凤卿荷一头散乱的长发、歪斜不整的衣衫,还有那因地炎窟炙热而起的两坨红晕,所有的话涌到嘴边却还是没能说出口,“卿荷,你怎么…”
“你…你们…”青衣女子显然是误会了,她的目光在月无痕与凤卿荷二人的身上逡巡游移。
祁晓晓反倒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中庆幸:幸亏出了地炎窟其他人也看不见自己,否则这两女一男倒怕是在旁人眼里更是乱成一团,可也不好由着这误会下去。
“他们好像误会了,要不要跟他们解释一下。”祁晓晓小声的在月无痕耳边说话,建议他将事情说清楚为好。
月无痕却是死死盯着那名年长的男人,显然对他更有兴趣似的,年长的男子与他四目相对,两人之间仿佛掀起了一阵电光火石的眼神对决。
青衣女子一脸担忧的看着月无痕他们二人,凤卿荷却是盯着她梳起的发髻,眼神渐渐变得木然,“师父,当日你将魅刹派的一切托付于我,为的只是要跟这人过你想要的生活吗?”
凤卿荷的眼睛通红,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青衣女子,怒吼道:“你要我困囿于所谓的门派基业,杀了我此生最爱之人,而自己却躲在这里逍遥快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她的哭喊声让祁晓晓赫然大惊。
话说凤卿荷的师父不就是书中早死掉的丁芷越吗?她怎么会活着…还跟人归隐山林了。
而且凤卿荷所说的杀了她爱的人,这又从何说起啊?
祁晓晓越想越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自己脑容量完全不够。
“啊…头被搅昏了!我选择当机!!!”她无力的靠在月无痕的肩上,闭眼什么也不想,将自己当成一股空气。
这些恩恩怨怨,就由他们去扯个对错与否,都跟自己无关。
丁芷越冷静的看着凤卿荷,当初假死之日她便知道或许有一天一切都会暴露,可她却还是选择成全自己的私心。
这便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没有否认自己做下的事,“卿荷…为师不想的…可是魅刹派只有交到你的手里我才能安心离开。”
“所以你选择自己,牺牲掉我是吗?”她绝望的看着丁芷越,痛苦的连问出这句话都仿佛像是无数把刀正在将她凌迟。
丁芷越低下头,不愿看她抑或是不敢看她,嘴里低语着,“师父对不起你……”
怪只怪凤卿荷是她所有徒弟中最出色的一个,而她偏偏长了一副美艳绝伦的脸,拥有这样的一张脸就注定了她的不幸。
丁芷越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接替自己成为魅刹派掌门,以自己时日无多为借口,狠心替她斩断情丝,在玄凤城外一剑杀死她心爱之人。
知晓真相的凤卿荷仰头大笑,她竭尽崩溃的指着丁芷越,发狂似的尖叫着,“你休想能安生…休想…我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