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月却兀自摇头:“要不了了。”
林朗诧异非常,不由得看她。
“若范府还能这么猖獗下去,今日圣上也不会命大理寺受理此案,该受理的人,便是我了,父亲明白吗?”
林朗张了张嘴,好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不错,圣上沉静太久,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早前圣上登基时,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只是朝堂之上,不可能一派澄澈,时日久了,藏污纳垢是必然的事。
范府上下已经不止一次在皇上的底线上触碰了。
而鄞州之事,谁都不清楚皇帝心中究竟怎么想。
“……你这。”林朗看着她,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想说她荒唐,却又觉得眼下荒唐的人,似乎是他自己。
想说她胆子太大,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林朗自己都清楚,他这辈子官只能够做这么大了,因为他胆小,也怕事,凡事不敢太过激进。
而林水月。
林朗今日才像是真正认识了自己的这个女儿一般,她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慧果敢,甚至胆子大到了拿自己的命去赌。
林朗想起今日朝堂之事,背上已经爬上了层层冷汗。
在他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水月已经赌赢了。
诚如林水月所说,如果皇帝对范府还能够有所容忍。
那么,就该像是第一次,也即是汪家的事情之时,轻飘飘便将此事给揭过了去,都不会让太多人知晓。
便消无声息的没了。
而今,案子已立,林水月手里人证物证俱全。
范府上下,可还跑得掉?
“我行事之前,早已同林府划分了界限。”林水月最后扔下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而林朗坐在了马车中,则久久都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