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了好长时间,回过神才明白父亲的意思,感情是他已经做好了安排。可是家乡的规矩,停灵不得超过三天,他为何要将爷爷出殡的日子放在七天后?
如此想着,脑子里又浮现出父亲那张略显沧桑的脸。能读会写,行走坐卧和常人无异,难道说老爹是傻子的传言是假的?
耳听得屋里蜡烛的噗嗤响声,热闹了一下午的院子又剩下了我一个人,心里不由得有些空落落的。原本打算夜里和父亲说说话,试着问一下这十多年来他去了哪里。可谁知,他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这让我倍感失落。
转瞬便过了六天,眼瞧着就该到了爷爷出殡的日子,还是不见父亲口中说的那些人前来,这不免让我有些着急。一时间守着棺材竟然毫无困意,直到月上中天,身旁的纸钱烧的火堆暖和了身子,这才感觉到有一丝疲乏,眼皮一搭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院门外响起了三声锣鼓,声音直贯入耳,惊得我蹭的一声坐直了身子。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口水,晃了晃有些发紧的脖子,侧耳再听却再无声响传来。
我误以为自己在睡梦中幻了听,低头一看身旁快要熄灭的火堆,伸手抓过一把散落在地上的纸钱,扔了进去。不等火势燃起,便站起身子,锤了锤发酸的腰眼,径直就要回屋大睡。
谁知前脚刚迈进房门,院门外那锣鼓声又响了起来。铛、铛、铛,又是三声而止。这下听得真切,的确是门外传来了动静。大半夜里,什么人会在门口敲锣。心头一想,便意识到或许是父亲交代的人来了。
想到这里,我扭身便往门外跑,到了院门口稍稍一用力就拉开了门栓。刚要探头往外看,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阵凉风,卷起了门前的尘土扑面而来,迷的我眼睛都无法睁开。
等揉开了眼里的沙子,我这才半眯半睁的望向门外。透着睫毛上的泛着星点的泪珠,只见门外漆黑一片,似乎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我心说奇怪,敞开门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往大门两侧打望,依旧是空空荡荡。只不过,刚才还聒噪的蚊虫,不知为何此时却齐齐断了声响。
没瞧见来人,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莫不是自己先前听岔了,门外响的不是锣鼓,而是路过的野狗?
一时间,我反倒被弄得有些迷糊,小声抱怨了几句,便扭头进了院子,顺便插上了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