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里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等他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依旧安静地站在墓碑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言只是寥寥几语便说完了这些事，他不想在安清晏面前说顾斐有多么好，“我经常去看你，后来又偶遇过他几次。”

“这样啊……”

安清晏的脑海里浮现了那抹在雨中孤独和落寞的身影，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顾斐都为他做了这么多。

他曾经也想过，上辈子的他死了之后，那些被冤枉的事儿，是不是大家永远也不能知道真相了……

是顾斐向所有人揭穿了真相，揭穿了安清晏的真面目，还了他清白。

安清晏永远都记得自己弥留之际时，男人颤抖着身体抱着他，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他脸上，那时候的男人该有多悲恸绝望。

少年的鼻尖发酸，眼眶也逐渐泛红，氤氲起了一片朦胧水雾，他强忍着复杂的情绪，他站起来，还算平静地对温言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没事。”温言也起身，他的心情很复杂，悲伤，失落，嫉妒，嫉妒顾斐能得到安清晏的爱，他扯了扯唇角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你要一直幸福下去，晏晏。”

尽管给你幸福的那个人不再是我。

温言上前两步，却不敢靠得太近，跟少年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目光柔和，“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如果他对你不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安清晏对他笑了笑，真心地说了句谢谢，“温言，别在一个没有可能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祝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还有……别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了。”

温言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他想，他以后再也找不到那个可以让他温柔以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