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奎并无什么交情,王钰是他的嫡长子,受尽宠爱,这次王钰因为世文身受重伤,他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件事,不好办,”乔良贤道,“王钰已经被抬回府上去了,等会儿我带着银子去王府走一趟,再和王奎谈谈,这事儿若不能和解,世文怕是出不来。”
葛云华忐忑地问:“需要多少银子?”
乔良贤说:“先拿五千两吧,不行再说。”
葛云华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毫无血色,她嘴唇有些哆嗦,半晌没接上话来。
“区区五千两,若能救世文,不值一提,”刚过来的方文慧恰好听到乔良贤的话,她扯着嘴角笑了笑,道:“王家本就有钱,我瞧着,五千两怕是没办法解决问题,怕是得带上一万两,方能聊表诚意,让王家息怒。”
“一万两?”葛云华陡然拔高了声音。
“是啊,大嫂,世文可是你亲生的儿子,你若是舍不得花钱,就救了不他,眼看就要过年了,难道你想要这个春节他都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过?还是你想要他被发配边疆?”方文慧说,“你得让人家王家的看到我们道歉的诚意才行啊。”
葛云华面色紫青。
老太太忽然道:“泠鸢,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好。”
听了半天热闹的乔泠鸢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成了热闹的中心,她垂下头,也不知道是被这严肃的氛围给吓到了还是怎么的,开口时声音轻如蚊蝇。
她道:“我见识短浅,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太太的脸色更沉了。
乔良贤抬了抬下巴,朝葛云华道:“去准备银子。”
“多少?”葛云华问。
乔良贤听了方文慧的话,觉得方文慧说得有理,改口道:“就按弟妹的意思,拿一万两,我就不信,王家的人见到白花花的一万两白银能无动于衷。”
葛云华嘴角抽了抽。
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贵的老家伙,竟真的听了那个不会下蛋的鸡的话,开口就要一万两,他以为银子是天上下的雨,随便拿个桶接就有了吗?
见葛云华一动不动,乔良贤冷了语气,“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不想救你儿子了?”
葛云华被训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带着桂妈妈转身去准备银子。
堂屋里的人各自散了。
乔泠鸢再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珍妮压低了声音说:“侯爷带着银子去王府,王府的人根本不买侯爷的账,说他们家大少爷被打得半死不活,如今还昏迷不醒,区区一万两银子就想让他们老爷算了,简直是白日做梦。侯爷连王奎的面都没见着,就被王府的家丁给轰出来了。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侯夫人心疼钱,也心疼儿子,两人闹得正院乌烟瘴气的。”
“区区一万两银子,”乔泠鸢重复了这几个字,“王府是嫌钱少了。”
“一万两银子都嫌少,依奴婢看,他们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也不知道多少银子才够。府上的钱本就不多了,再出去几万两,侯夫人睡着了都得哭醒。”
“你怎么知道府上的钱不多了?”乔泠鸢问。
珍妮摸了摸鼻子,道:“管库房的徐妈妈的女儿和奴婢有几分交情,奴婢是听徐妈妈的女儿说的,侯爷和大少爷开销大,这些年收成又不好,府上花的银子多,挣的银子少,月月都在亏,侯夫人早就发愁了。”
珍妮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着乔泠鸢的神色。
这件事,其实不是徐妈妈的女儿主动告诉她的,是她拐着弯儿向徐妈妈的女儿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