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容易决堤的河道上,新的工程即将开始。
灵符师们不眠不休地在石头上绘制符文,熬得眼睛通红,但每个人的心里都燃烧着一把火,全都硬撑着抗了下来。
墨迹干涸,不同形状的石头被拼凑到了一起,灵纹呼应,流光转动,无形的骨架支撑了起来。
夯土其上,间或有稻草掺杂,浇注糯米水,于日头下风干。
半月后,雨季到来,水流滔滔,堤坝却纹丝不动,似乎有看不见的力量卸去了河流的冲击。
水位暴涨,河边的城镇却只是漫上了一层脚踝高的水,都是从旁边的岸上渗透上来的,温和得不像话。
十日后,雨停了。
李鸣和李琳穿戴着斗笠蓑衣,提着供品,在河边的小山坡上焚香烧纸,祭奠死去的家人和父老乡亲。
香烛烟气袅袅,抚慰逝者的灵魂。
隔了没几天,李琳正式成为了九品符师,变成了南平的九品小官,日常职责就是绘制城墙上的符文。
但她没有放弃学习,反而说:“朝廷现在很缺符师,听说仙人传下来的符文,我们只学会了不到十分之一,如果新的内容没法学会,就看不到后面的了。我多努力一点,就能早一点升到八品,学会更多符文。”
李鸣不想输给妹妹,憋了半天,说道:“叶大夫写了一种新药方,特别灵,大家都说他是神医呢。”
“哥,你跟着叶大夫学医术了?”
李鸣找回了一点自尊,忙说:“不止我一个,叶大夫不拦着我们学,坐诊的两个大夫也跟着他学呢。”顿了一下,又道,“我学得最快。”
李琳咧嘴笑了起来,哥哥学有所成,她当然跟着高兴。
“那我们以后也要开药铺吗?”她勾画着未来。
李鸣严肃地摇头:“叶大夫待我们恩重如山,我就算学会了医术,也想留在百草堂里做事。”
李琳赞同:“大夫是个好人。”
“太好了。”李鸣憋不住倾诉的,一吐为快,“昨天轮到我在药铺里值夜,丑时左右,大夫突然出来说要出门,你猜是为什么?”
李琳眨眨眼:“谁家上门求医吗?”
南平取消宵禁已久,有时候谁家有人忽然病倒,会连夜过来寻大夫出诊。百草堂也因此每天都安排了人值夜,以备不时之需。
但李鸣摇了摇头,用特别复杂的语气说:“是夫人说,夏夜乘凉,该用萤火做的灯笼,所以……”
他吐出口气,实在不敢想象半夜三更把夫君赶出家门,只为了抓萤火虫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叶大夫是个文弱书生,走夜路遇上危险怎么办?抓萤火虫要去偏僻之处,若是遇到野兽怎么办?
“你说夫人到底……”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妹妹的眼睛倏地明亮起来。果不其然,李琳发自肺腑地感慨:“真好啊。”
李鸣:“???”
李琳捧着脸:“夫人能有叶大夫这样的夫君,真是让人羡慕。怪不得城里的娘子们都想嫁给叶大夫呢,我以后也要找一个对我千依百顺的夫君。”
李鸣:“……”
咳,总之,在时代的洪流里,一无所知的兄妹俩,正随着浪头,一天天奔赴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