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胡尚书站在那儿不动如山,微微合眸,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仿佛并没有听到礼部右侍郎跳出来说的话。

<<<<<<<<<<<<<<<

圣上冷着脸听着下面众朝臣们的争执,有的赞同礼部右侍郎的话,认为科举舞弊纯属无稽之谈,有的认为会试竟然无一个北方学子上榜必然有黑幕。

而这争执的双方,圣上都很清楚,前者是出自南方的官员,后者是出自北方的官员。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众人百态,心中疲惫的叹了口气,但表面上丝毫不露,威严的开口道:“北地学子暴动,不知众卿家可有解决之法?”

来自北方的官员提议怀柔安抚,来自南方的官员认为此乃大逆不道逼迫朝廷,应该派军队铁血镇压。

司徒奕看着那些出身南方的官员一个比一个的提议狠毒,心中冷笑,这些人还真是立场随时变化,他记得他们之前还为一位有功名的士子犯了罪被官兵抓走时,因反抗而被官兵抽了一下,上蹿下跳的愤怒指责这是侮辱天下读书人!

他们认为哪怕士子犯了死罪,也该客气的给个体面的死法,而不是像普通人那样被抽成死狗一样拖走。

但现在涉及到他们南方所有读书人的利益,一个个就又强烈建议圣上派军队血腥镇压那些暴动的北地学子,也不提什么侮辱读书人的话了。

司徒奕算是又一次领教了这些官员们的节操下限有多低了。

圣上默默的听着众人的争执,忽然看向下首坐着的太子:“太子,你可有提议?”

太子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对那些北地学子应当怀柔安抚,毕竟法不责众,若是派兵镇压,只怕北地学子要被杀个大半。”

圣上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该如何安抚?”

太子愣住了,想了半晌,憋出一句:“重考会试?”

圣上没说话了,他显然是看出太子根本没看明白这件事真正的问题,只是因为他心慈手软见不得那么多北地学子被杀才同样觉得应该怀柔安抚,根本没想过该怎么安抚。

他有点失望的转头又看向下方的众人,忽然点名二皇子问道:“你觉得应该如何?”

这是在考验皇子们了。

二皇子与太子争锋已久,除了没面上撕破脸外,基本上就是太子反对的他必定赞同,太子赞同的他肯定反对。

所以二皇子坚定的道:“启禀父皇,朝廷威严不可失,若是这些学子暴动一次朝廷就妥协一次,那以后他们是不是要有事没事就用这个法子逼迫朝廷妥协?必须要以铁血手段镇压这群目无朝廷的学子!”

圣上也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该如何善后?”

杀了人自然要善后,把北地学子的声音镇压下去了,那么以后北地学子一蹶不振怎么办?或者北方人对朝廷寒心离心怎么办?要怎么在镇压暴动后安抚人心呢?

二皇子也愣住了,想了半天也就说了些没用的废话。

然后圣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而问向三皇子。

三皇子的提议是实事求是的查清科举舞弊案的真相,若是真的有舞弊,就把舞弊者处死给北方学子一个交代,若是没有舞弊,就将闹事的北方学子抓起来严正典型。

圣上听得也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司徒奕。

<<<<<<<<<<<<<<<

司徒奕也一直专心听着三个兄长对此事的处理提议,不过在他看来,不管是太子的怀柔安抚,还是二皇子的铁血镇压,或者是三皇子的实事求是,都没有解决这件事的根本问题。

所以司徒奕在圣上问及他后,便道:“父皇,儿臣以为,一开始就该如三皇兄所言那般,查清事实真相,若真有舞弊者当严厉处罚。然而不管有没有舞弊,都该如二皇兄所言那般用军队铁血镇压,以免日后再出现无视朝廷威严的暴乱,不过最好是只把鼓动暴乱的领头者抓起来杀鸡儆猴。之后再如太子殿下所言那般怀柔安抚剩下的北地学子,而安抚北地学子可以将金榜分为南北两榜,此后南方学子与北地学子分开科举考试,录取名额各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