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点了点头,问道:“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向谨把自己今天打算和两个外甥去京郊打猎,结果在城门口遇见二婶和堂弟堂妹,不得不放弃打猎把人带回来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元嘉。
就连叶老夫人怎么安排叶茵茵母子三人,他们的对话内容,叶向谨也如实以告。
元嘉默默听完后,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叶向谨疑惑的问道:“爹,我以前怎么没听你们提前过二叔二婶?”
元嘉也不急着去见叶老夫人了,他看着想知道真相的叶向谨,想了想,还是带着人去了书房,私底下把当年事情真相告诉了他。
叶向谨听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出生前家里竟然还闹出过真假千金的事情,假千金现在竟然是他二婶?
回想起叶茵茵那模样,再想想如今还年轻漂亮如二八少女的姐姐叶明珠,叶向谨忍不住嘀咕道:“姐姐跟她可不像是同年同月生的,倒似两辈人。”
元嘉耳尖的听见了,瞥了他一眼,也没怪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反而接道:“济州府地处偏远,想来她的日子不好过,如何比得了你姐姐在为父眼皮子底下觅得如意郎君来得幸福?”
叶向谨忍不住道:“当年二叔肯为她付出那么多,她应该过得幸福,怎么会是那般模样?”
元嘉语气带上一点讥讽意味,淡淡的道:“因为当年为父建议你二叔,让她养胖一些,改变样貌,才不会被人发觉身份。而她胖到如今这模样,你那个二叔怕是觉得心上人面目全非,爱不起来了。”
真爱可不一定会永远的爱下去。当爱情的荷尔蒙退去,激情燃烧殆尽,就只剩下索然无味了。
只有细水长流日久生情的爱情,最后演变为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的亲情,才是能走到最后的感情。
叶向谨闭嘴不言,他也不好继续深入谈论自己的长辈,不过心底还是悄悄赞同了一下自己父亲的话。
元嘉冲他摆摆手,说道:“这事你不用管,以后他们一家子也与我们无关,爹会处理好的。你带着小卓小越去打猎吧。”
叶向谨得了元嘉的许可,欢快的应了一声,去张家找张卓张越,继续之前半途而废的打猎之行。
叶向谨去了张家,从张卓张越口中得知‘二婶’回侯府消息的叶明珠拉着他问了问侯府的情况。
叶明珠可是清楚这位‘二婶’是何许人也的。
叶向谨从自己父亲那里得知自己姐姐当年也算是当事人,她也清楚当年的事情,所以他没瞒她,如实相告。
“姐姐,这事爹说了他会处理好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叶向谨担忧的看着叶明珠。
叶明珠笑了起来,说道:“你想多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早就不在乎当年的那点事了。”
不幸时总会想着,都是叶茵茵占了她的身份,让她一生孤苦无依。但她如今实在太幸福,幸福到根本想不起来曾经的痛苦,也不在乎叶茵茵这个假千金了。
正如叶明珠所说的那样,她不在乎了,她拉着叶向谨问了那么一次,就真的丢开不管了,事后也懒得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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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跟叶老夫人把事情都摊开说了,不管叶老夫人如何心软,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让叶元辰和叶茵茵回京的。
叶茵茵入京的打算从一开始就没有实现的机会。
她在侯府刚住了一天,王氏派去打扫当年分家时叶元辰分到的那座宅子的下人,还没把宅子打扫出来,她和一双儿女就被元嘉派人送回了济州府。
或者说,是押回了济州府。根本不许她再次入京。
叶老夫人年老后心软,想说服元嘉,元嘉只问道:“母亲若是思念二弟,那母亲可要搬去济州府与二弟一起住?”
叶老夫人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元嘉见叶老夫人安静了下来,说道:“母亲好好休养,此事儿子会办好的。若是母亲思念二弟,儿子会让二弟偶尔回来看望母亲。”
他没有叶老夫人那么心软,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对叶元辰和叶茵茵多狠心,只是让他们在济州府定居罢了,又没把他们怎么样,更没拦着叶元辰带着子女回京看望叶老夫人。
只是这十多年来,叶元辰一直不愿意回来罢了。这次叶茵茵带着孩子回来,也是别有用心。
叶茵茵和一双儿女被送回济州府的叶家。
叶元辰看着瞒着他带着儿女上京的叶茵茵,冷笑着问道:“你可如愿了?”
叶茵茵不满的怒骂道:“叶元辰,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你难道要一辈子窝在济州府?以后孩子怎么办?”
爱情淡去,叶茵茵心里排第一的就是自己的儿女了,她只为自己儿女前程着想。
叶元辰对叶茵茵的汲汲营营不屑一顾,冷淡的道:“孩子的前程自有我来管,不用你操心。”
叶元辰对子女很疼爱,和元嘉是一样的态度,不求大富大贵高官厚禄,只求健康平安一生幸福。
他虽然没能入京为官,但在济州府他的官职也是一直在升的,如今也是济州府的封疆大吏了,在这块地方无人敢招惹他。
叶元辰就想把女儿嫁到济州府本地的人家,好让他一直看顾的,以免女儿被婆家欺负了。
而儿子也可以留在济州府学习科举做官,在他这个父亲的庇佑下平步青云。
只是叶茵茵见识了京城的繁华和定远侯府的荣耀,看不上济州府的一亩三分地,一心想要儿女奔更好的前程,让女儿嫁到京城的显赫人家,让儿子在京城当官。
只可惜她的想法,从当年她执意要与叶元辰在一起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实现了。
终其一生,她也只能留在济州府,她的儿女也只能留在济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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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谨科举入仕的路走得十分顺利,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状元,入了翰林院为官。
有身为皇帝心腹重臣的父亲护持着教导着,他的官途也走得比其他人要顺利得多。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娶了相携一生的妻子。
因为当年自己父亲的妾室记恨母亲,导致姐姐被掉包受苦十四年,叶向谨心有余悸,始终不肯纳妾,只守着妻子一人。
王氏是典型的恶婆婆思想,唯恐儿媳没吃自己当年吃的苦,享了自己当年没享的福。
她又怕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