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樘和林氏等人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些与镇北公府打过不少交道的人家以前都是见过孟樘的,没想到这次再见到他,孟樘却从镇北公府三少爷变成了一个父死母改嫁的平民。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其中不乏熟人,孟樘只觉得脸上燥得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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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也悄悄的从后院走出来看了看这边的情况。
严氏第一眼就看见了孟樘,想到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幼子如今要离自己而去,又不禁红了眼眶。
她挪开目光,看见了孟樘身边那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妇女,想到元嘉与她说的今日会请孟樘的生母和同母异父的弟妹们一起来,猜到这个妇人便是孟樘的生母林氏了。
林氏因为操劳看起来比严氏要苍老很多,不像是一个辈分的人,实际上林氏年龄比严氏还小几岁。
严氏收回目光,不愿再看,转身又回了后院。
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上前,对众宾客说道:“今日请大家来的原因,大家也都清楚。”
老夫人看向孟樘,叹息道:“孟樘父亲为我儿亲卫,忠勇仁义,为救我儿逝世,其母改嫁,仅余他一襁褓小儿无依无靠,我镇北公府将其收养,充作嫡子教养多年,却也不能真抢了别人家的儿子。今日,还请大家做个见证……”
孟樘听得暗自咬牙,从今日起,他就真的与镇北公府脱离了关系,没了镇北公府三少爷的身份,京城里有几个人看得起他?
林氏则是不敢抬头,不管是改嫁后丢下儿子不顾,还是抹黑镇北公府抢她儿子,这些话都被老夫人直白的说了出来,扒了她的脸皮,让她怎敢抬头?
元嘉站在一旁听着老夫人的宣告,心里悄悄为老夫人点个赞。
虽然他清楚老夫人并不是想要报复孟樘什么,只是想在众人面前表明,这些年镇北公府从来没有对不起孟樘,今日也并非是他们镇北公府要赶人走,而是正儿八经的让孟樘认祖归宗的。但老夫人的这番话还是戳中了林氏和孟樘母子俩心头痛处。
老夫人讲完话后,看向孟樘,对他说道:“樘儿,你过来。”
孟樘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低低的喊了一声:“老夫人。”
老夫人见他不叫‘祖母’,也不在意,伸手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锦盒交给孟樘,说道:“你父亲当年父母双亡,沦为孤儿,主动卖身给我镇北公府,不过我们从未拿你父亲当做奴仆看待,这是他的卖身契,就交给你了,你给你父亲祭祀时,将其焚烧了罢。旧时光文学”
孟樘脸色霎时一白,或许在不相干的人看来老夫人此举乃是大义,不把孟十三当家仆看待,但在孟樘看来,老夫人此举是对众人宣告他孟樘就是一个奴仆之子!
这比亲卫之子的身份还要低贱!
孟樘笼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修剪圆润的指甲在掌心掐出八个月牙印记。
按捺下心头的羞愤,孟樘还是伸手从老夫人手中接过那个锦盒,他并不敢耍脾气的拒绝,只能自己憋屈到内伤。
在镇北公府参加完宴席之后,就是元嘉亲自带着孟樘去他亲生父亲孟十三的墓前祭拜,然后认祖归宗。
孟十三虽然是孤儿,但并不是身世不明的孤儿,他只是年幼时被父母从老家带到京城来落户,家中生意本来做得红红火火的,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孟十三父母皆意外去世,只剩下年幼无知的孟十三一个孩子。
老家那边的族人与孟十三父母关系远,都快出了五服,孟十三父母死后老家族人也没有人来,家里的生意也被人侵吞,家业被夺,孟十三流落街头,后来卖身入了镇北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