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在门口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出来。”
挂了电话,我一件件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脖子上的伤太明显,未免被易大壮发现,我只能将外套拉链拉到顶,竖起衣领遮掩。
跟着指示牌下到一楼,我总算是看到了这家会所的大门。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各色少见的鲜花绿植摆置在一张倒置圆锥状的大理石台面上。台下铺着浅灰色的石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薄雾如流水般从石台边缘倾泻而下,坠进地上的灰石里,场景颇为梦幻。
如果昨晚我没被那人绑床上乘人之危,今天应该会很有闲情逸致欣赏此番美景。
可惜没有如果。
空旷而高挑的大厅尽头,设立着一座不起眼的服务台,只有一名身穿制服的女性员工伫立在那儿。不仔细看很容易以为她是个装饰模特。
“你好,我想查一下昨晚1344号房是谁订的。”知道了那个王八蛋的名字,我就算再坐十年牢也要上门去把他阉了。
“对不起,我们无权透漏顾客的姓名。”女员工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笑容得体,嗓音温柔。
我咬了咬牙,不甘心道:“那我能不能调阅昨晚11楼的监控?我……在走廊里掉了东西。”
“那您可能先要申请一张搜查令。”对方好似早就看透了一切,态度游刃有余,半步不让。
嘴够硬的。
纵然满心愤愤,撬不开对方的嘴,我也只好先行离去。
走出那座欧式建筑,立马有人开来高尔夫车将我送了出去,白天光线充足,我这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有安保巡逻,守卫堪称严密。
大门外的门头上,整齐又低调的排列着一行金色的金属字——圣伊甸园。
名字倒是挺好听,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到了大门口,我又打了易大壮的电话,让他将车开过来。
等到我俩顺利接头,易大壮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我,表情纠结又挣扎,几次欲言又止。
“枫哥,你……”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我失踪一整晚没消息,他脑海里一定做了许多猜想。
“闭嘴。”我放下椅背,微侧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什么也不要问。”
车室里安静下来,我其实也睡不着,只是觉得头疼,想静一静。
这会儿我可总算是明白莫秋的感受了,的确不好受。但我不想自己死,只想把对方搞死。
约莫行驶了一个小时,易大壮停下车,小声唤我:“枫哥,到你家了。”
我睁开眼坐起身,从兜里摸出手机给他。
“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瞎想。就是昨天被罗峥云偷袭打了一针,今天还有些头疼。”
易大壮大吃一惊:“打,打针?他给你打什么东西啊,操,咱们这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别给你打坏了!”
他说着要拉我袖子查看,我好笑地拍开他,实在说不出口罗峥云给我注射的是催忄青药。
“没事,可能是一种镇定剂,注射了一点就被我打掉了。”昨晚的事,直到我逃出房门在走廊里撞到另外一个人,我都一点不差告知易大壮。但再后面的,经我信口那么一掰,故事走向完全由一个刑事案件,转到了十分正能量的主旋律道路上。
“有个好心人救了你,把你留在房里睡了一夜?”易大壮惊诧道,“你都没来得及和对方道谢,他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的就走了?”
“是。我今早还想问前台要对方联系方式,可惜他们太敬业了……”说到这里,我几乎要维持不住笑脸,嘴角都抽了抽,“不肯给我。”
易大壮看起来还有些怀疑,但也不敢审问我,轻咳一声,低头看向我手里的手机。
“这是小石的手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