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噎得难受的时候,一双筷子夹着一叨菜放进了她的碗里面,葛晶抬起头来,便看到自己的二蛋哥正看着她。
“吃吧,小晶子。”
她的眼睛一红,眼泪便留了下来,嗓子堵得更难受,可是却仍旧不敢发出一点儿的声音来。
就在这时候葛森葛淼他们都夹了菜放进了葛晶的碗里面,她的的小碗很便被堆满了。
葛淼摸了摸葛晶乱糟糟的短发,开口说道:“吃吧,小晶子。”
葛晶心里面的那些委屈之意便消散了不少,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葛青山没有管自己孩子们的这些小动作,他很快便将自己碗里面的饭给吃完了,今儿干了一天活,葛青山自然是累得厉害,这可比在医院干活要辛苦多了,他本来是应该吃挺多东西的,哪知道白珍珍给热着了,说吃不下东西,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面不愿意动弹,他看着了她的样子,哪里还有胃口吃饭菜,草草吃了一些东西便回了房间陪白珍珍去了。
院子里面就只剩下葛家兄妹六个人。
葛焱已经吃饱了,他将碗筷放了下来,看着还在那里吃着东西的葛磊,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二蛋,你怎么知道烫伤了之后要用羊蹄草来敷的?”
葛焱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在两年前他才开始跟着葛青山学习中医,而葛磊今年才十岁,没有到了学习的年纪,所以他才奇怪,奇怪葛磊怎么会知道这种羊蹄草的效用的。
葛家兄妹七人,除了了葛鑫,葛淼和葛晶三个女娃子,剩下的那四个男娃子都是要学医的。
只不过葛森在医药这方面没有任何的天赋,十三岁开始背医书,基本上就是前脚背熟后脚就忘,学了两年连个汤头歌都背不下来,最后葛青山也只能接受了他不是学医的这块料,便没有再让他学医,到最后葛森就在村里面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当了一辈子的农民。
而老四葛焱也跟着学了几年,不过他的天赋不高,到最后也就只是在村里面当个赤脚医生。
老五葛垚则压根儿就看不进去医书,他的性拧得很,不论葛青山怎么说他始终都不肯学,结果到最后他终究是没有学这个医,在十八岁的时候去当了兵,后来退伍之后被安排进了镇政府工作。
最后一个学医的就是葛磊,他的天赋倒是很不错,也是在这医学道路上走得最远的。
葛磊将碗里面的饭吃完了之后,便将碗筷放了下来,他抬头看向葛焱,开口解释了一下:“爹的本草纲目我都翻过,记住了几种草药。”
葛焱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倒是没有在继续问下去了。
大家伙儿很快便全都吃完了,葛森葛焱和葛垚三个起身便回屋子去了,今天实在是累狠了,他们得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还得早起下地干活去呢。
葛淼倒是没有离开,看着桌子上扑片五三的碗筷,她挽起袖子就准备收拾。
“三姐,我来就成了,你赶紧回去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葛磊阻止了想要帮忙的葛淼,表示自己来收拾就成了。
葛淼抬头看着葛磊,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葛磊一番。
葛磊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面直发毛,有些不太自然地开口说道:“三姐,你老是这么看着我干啥?难不成是不认识我了?”
葛淼站直了身体,开口说道:“二蛋,我可记得你是个懒蛋,能躲懒就躲懒,怎么今儿这么勤快?又是烧饭又是洗碗的,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不敢说?!”
也难怪葛淼会这么怀疑,小时候的葛磊确实是个很喜欢躲懒的人,有些事儿能懒就懒,要不是指分到他头上的,他绝对不会去做的。
通常情况下,他老实干活的情况就只有一种,那就是他犯了错,害怕被责罚,那他铁定就比平日里面表现的勤快多了。
基本上只要看到他变得勤快起来了,那铁定是他做了什么坏事儿。
此为防盗章
他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虽然吊了水身体的热度已经降低了下去,不过到底是烧了挺长时间,他现在的年纪又小,身体有些亏损,醒了没多久之后,葛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葛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屋子里面的电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葛磊眨了眨眼睛,已经习惯了后世亮如白昼的灯光的他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子的光线。
不过想到也只有医院里面有电灯,他们家里面也就只点着煤油灯,相比较那煤油灯的光芒,这灯光已经明亮了许多了。
葛磊脑子里面转动着各种念头,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脑袋似乎已经不疼了。
葛磊估摸着今天先前吊的药应该是复方氨比,那药的效果极好,退热效果非常不错,不过效果好也代表着价格高,一支复方氨比的价格怕是有一毛二分钱了。
别看这支药就一毛多钱,要知道在葛磊小时候,粮站里面一斤粮食的价格也才卖到一毛三分钱。
葛磊大约摸估计了一下,自己病这一下子,怕是就已经花去了有四毛钱了。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在继续想下去了。
房间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自家老爹和老娘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葛磊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靠着床头坐着。
现在屋子里面没有人,葛磊感觉自己的脑子仍旧有些乱,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始捋自己现在是回到过去什么时候了。
他小时候长得一直都很瘦小,在十二岁抽个子之前,身高一直没有太多的变化,他从自己的身体上面也看不出自己多大年纪。
自家老娘长得年轻,从她的面相也看不出来她现在几岁,不过从自家老爹的样子来看,他今年怕是已经有四十多岁了。
葛磊想着想着,感觉到自己有点儿口渴,他侧头朝着旁边的桌子上看了过去,准备找点儿水来喝,结果这么侧头一看,却发现床头柜子上放着一个月份牌。
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二号。
几个红色的数字印入到了葛磊的眼中,他的嘴角抽了抽,想到自己刚刚还在那里一本正经地推算现在是什么时候,不免觉得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这么点儿脑子都转不过来。
他叹了一口气,看到了放在桌子上面的白瓷缸子,便掀开身上盖着的毯子下床。
哪知道高烧过后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力气,脚刚刚站到地上,便像是面条一样软了下去,葛磊踉跄了一下,扑倒在了地上。
他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葛磊吸溜吸溜地吸着冷气儿,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当葛青山拉着白珍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小儿子在地上扑扑腾腾地想要爬起来的样子。
他的嘴角抽了抽,将手中的饭盒放到了一旁,自己大步走了过去,一弯腰,一抄手,将葛磊从地上给抄了起来。
“二蛋,你这是咋滴啦?怎么从床上给掉下来了呢?”
葛磊被自己的老爹捞起来抱在怀里面,有些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身体。
虽然他现在的身体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可是内里面的灵魂已经是个六十三岁的老头子了,就这么被自家老爹抱在怀里面,这让他的心里面升起了一股非常浓重地羞耻感。
“爹,你把我放下来,我没事儿。”
听着儿子的说话声,葛青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他低下头来打量着葛磊,就在葛磊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的时候,却听到葛青山问了一句:“二蛋啊,你咋个说话是这个调调?”
葛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