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眼也不眨地看着殷昼,企图在他那张漂亮无暇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而殷昼垂着眼,由着她看,似乎没有发现燕枝的视线。
他将上回燕枝披给他的那一身雪狼披风拿了出来,给她仔仔细细地披好,苍白纤瘦的手指替她将系带系好,打了一个漂亮的双耳结。
殷昼总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他总是做得那样认真仔细,他看着燕枝的时候总有那样多的专注,平静又从容。
他坦诚到一眼能看明白,却又谜团重重,怎么也参不透。
燕枝在看他的手,忽然说道:“殷昼,我似乎从没看明白过你。”
殷昼抿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慢吞吞地说道:“师姐没看明白过我,我却看得明白师姐。”
燕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得明白我?我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她笑里似乎藏了两分无奈,似有千言万语,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殷昼立在她的身边,并未着急离开:“师姐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知道呢?”
他这话说得好似绕口令,燕枝却听懂了他的话。
他给燕枝披了披风,手就放在燕枝的颈边,未免离得有些近。
殷昼俯身下来看着她,眉目里很温柔。
燕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想要躲开,口中却忽然说道:“殷昼,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
“是吗?师姐还是这样老套的话,不太新鲜。”殷昼的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的手已经搭在了燕枝的后颈上,一缕轻柔的灵气从他的指尖渡出。
燕枝感觉心中有什么记忆在蠢蠢欲动,却又忽然觉得困了起来。
这一身雪狼披风过于温暖,她歪了歪头,躺倒在一团绵软的绒毛里,也歪倒在殷昼的怀里。
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只觉得这个怀抱似乎熟悉到她鼻头一酸,心中尘封的许多过往,夹杂着屈辱痛苦扑面而来,却有一双手将她一下子从那些乱糟糟的事情之中捞了出来。
殷昼将她抱了起来,寂静之中传来他的叹息:“现在还太早,不是你该想起来的时候。”
此劫需历经煎熬,她在迷雾寻归途,光影照经途,千难万险,困难重重。
但也无妨,这一回,有他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