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看到殷昼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只当他是空气,走到燕枝身边,正经问过了她此时此刻的情况,又探过了她的脉象,确定她体内的杂质全祛除了,脸上便掩不住喜色。
他自己修炼太素心经,自然知道入门究竟有多么困难,他已经算上燕枝天赋卓绝,以为燕枝进去半月就能出来;
谁能想到燕枝比他想的还离谱,她这天光未亮进的禁地,日头还未西沉就出来了?
也难怪华渊那个老东西当年不肯将燕枝分给他了,燕枝这样天赋绝佳的弟子,学一门通一门,谁舍得分给他人来教?
这样一想,那还得感谢华渊新收回来的那个小弟子温静,要不是她来了,燕枝一根头发他都收不到药王峰来。
而且那温静虽然也算是出类拔萃,在燕枝面前却完全黯然失色,华渊舍了燕枝匡扶温静,实在是瞎了眼。
一想到自己的眼力比华渊好,丛乐就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却还是要强压住自己的喜色,叮嘱道:“你要戒骄戒躁,不得因为自己成功入门就太过欣喜,每日还是要坚持练习,不得松懈。”
燕枝自然点头称是,丛乐就匆匆忙忙说自己要回去翻找库房,找些她能用的东西给她,然后就着急地像是火烧眉毛一般跑了。
燕枝有些不明所以,便听到殷昼“啧”了一声:“他那满脸的笑容都快憋不住了,他再留下来,怕不是要笑出声来,只得找个理由跑了。
你且等着看吧,他是个憋不住消息的人,过不了半刻全青云门都知道你修成了,药王峰后继有人了。”
燕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丛乐实在是个活灵活现的人,比起华渊的不食人间烟火,丛乐热烈地像是一团火——虽说这团火有些跳脱,但总是让人心中暖暖的。
燕枝送殷昼回他的小院,两人一路上说了些关于灯笼心的用法,燕枝愈发发现殷昼学识渊博,在炼丹问药这方面简直像是一本行走的《药宗》。
她忍不住想,殷昼这等惊才绝艳的医修,无论如何也不该寂寂无名才是,怎么她自踏入修真界以来,从未听说过殷昼的名号?
燕枝欲言又止,但看他玉面红唇,心情甚好的样子,想了想还是不打搅他的好心情,也在心里斥责自己总是喜欢多管闲事。
殷昼似乎不察,还在门口送她离开,等燕枝的身影消失地无影无踪之后,殷昼才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
没人听见他在夕阳里的叹息。